崇祯静静地坐在乾清宫的龙椅上,烛火在他身旁摇曳,光影在他的脸上跳动。
他手中拿着孙承宗请辞的折子,眉头先是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目光仿佛在说:“他竟也到了这时候。”
不过这诧异稍纵即逝,很快便被一种意料之中的神色取代。
他微微叹了口气,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忙了这么些年,也该让他享享福了。”
说着,他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毛笔,那毛笔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稳稳地蘸了蘸墨。
然后在折子上落下“准奏”二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都彰显着他作为帝王的威严。
当值太监曹化淳恭敬地站在一旁,他微微低着头,但眼睛却时刻留意着崇祯的一举一动。
看到崇祯批了折子,他眉头微皱,向前迈了一小步。
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孙承宗走了辽东会不会有事?”
崇祯缓缓放下毛笔,侧目看向曹化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似乎在责怪他的多事,语气低沉地说道:“能有什么事?辽东人事一切安排妥当,杨嗣昌能主持大局。”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对自己的安排充满了信心。
曹化淳听闻,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再次向前一步。
身体微微前倾,急切地说道:“陛下,祖大寿只听孙承宗的,孙承宗一走,只怕祖大寿会生出事端。
并且大凌河城是祖大寿和秦良玉两部共同守备,万一临阵生变,那可对战局不利啊。”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额头上也隐隐有汗珠冒出,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崇祯听了曹化淳的话后,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在龙椅前缓缓踱步。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嘴唇时而紧闭,时而微微张开,像是在权衡利弊。
许久之后,他才忽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下一道旨意,辽东所有军队卫所均归杨嗣昌节制,胆敢不听号令者从重处罚。”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像是已经下定决心。
曹化淳微微点头,眼珠一转,又试探性地问道:“陛下,要不要派几名监军太监去辽东?”
崇祯眉头一皱,立刻摇摇头,语气坚决地说:“不用了,孙承宗走必定和祖大寿有所交代,他不敢也没能耐翻跟头。
再说派监军太监去,又是对杨嗣昌的掣肘,不利于军中管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杨嗣昌的信任,同时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帝王权威。
说着,他把批示好的奏折递给曹化淳,眼神深邃地看着他。
吩咐道:“把这个送去内阁,看看几位阁臣对辽东局势的意思。”
曹化淳赶忙双手接过奏折,躬身说道:“是,陛下。”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曹化淳脚步匆匆地来到内阁大堂,三位大臣成基命、毕自严和范景文都在当值。
他们原本正专注于手中的事务,听到曹化淳的脚步声,以为有重要旨意。
忙不迭地站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曹化淳走进大堂,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摆了摆手,示意几位大臣放松。
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各位大人莫慌。”
几位大臣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曹化淳接着说道:“皇上批准了孙承宗请辞的折子,让我来问问内阁的意思。”
成基命、毕自严和范景文三人听后,神色倒是平静,没有太大的波澜。
成基命微微点头,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孙承宗请辞也是好事,毕竟年事已高,朝廷给他一个好的体面。
让他衣冠致仕,算是对他这么些年的辛苦劳累认可。”
毕自严和范景文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曹化淳听了,也跟着点点头,然后说道:“皇上也是这么说,孙承宗走后,杨嗣昌就是辽东的主要文官。
不知道杨嗣昌能不能压得住那群骄兵悍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三位大臣,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毕自严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问题应该不大,这些日子杨嗣昌的才干我们还是看在眼里的,他处事得当,能力不错。”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杨嗣昌的欣赏,说话时语气坚定,像是在为杨嗣昌背书。
成基命也接口道:“杨嗣昌有皇上和内阁的支持,下面的人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