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龙此时已经不想再和侯平论道下去了,侯平把他们自我标榜的道德伪装无情的戳破,这样的局面前所未有。
堂堂东林党党魁,东林书院的山主,在漷县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被一个二十岁出头,奇貌不扬的丑师爷说的哑口无言,这说出去都要笑掉人的大牙。
不甘心就此失败的高攀龙再次把话题拉回原点:“我们说的是榷税的利弊,就算如你所说一样,榷税的主要征收对像是士绅豪商巨富,但是士绅豪商巨富也是朝廷的子民,市井小民不应该被无故侵害,难道他们就应该了?”
此刻,高攀龙已经不敢和之前一样咄咄逼人了,而是尽量心平气和,用一个长者的姿态与侯平说话。
侯平不为所动,只是淡然道:“不知高老夫子可有听过一个道理。”
高攀龙道:“老夫不知你要说的是何道理。”
侯平淡然道:“一家富贵千家怨,不知道高老夫子有没有想过,在你眼中的这些士绅豪商巨富们,他们的财富是怎么来的?”
高攀龙道:“先辈勤勤肯肯,积数代人之功积累下来巨额财富。”
侯平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讥讽道:“高老夫子还是这么不诚实,如果只要勤劳就能至富,那这个天下最不应该贫穷的就是农民,可事实上历朝历代,就没有农民富裕过。至富的手段有很多,最佳捷径是做官,无论是贪污受贿,还是巧取豪夺都是官员,以及官员家属们至富的不二法门。”
这下高攀龙像是找到了底气:“老夫生平最恨为官不廉者,凡我东林书院所出之人,敢于贪污受贿,老夫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侯平没理会他,继续说道:“除了作官,至富还有第二条捷径,经商。相信高老夫子对经商并不陌生吧,相信在高老夫子家中,或明或暗有不少从事商业活动的亲属吧?”
高攀龙想抗辩,但是侯平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那些亲属的资助,他哪里有钱办东林书院。
侯平继续道:“士农工商,皆是国之支柱。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如果各司其职,那么国家就会兴旺发达,但是为什么自古以来中原王朝都要重农抑商,因为古之贤者都知道商道,封印着一个无比恐怖巨兽,这头巨兽一但放出来,就会毁灭所有人,而现在,我大明已经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