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既是前任里长,又是现任里长的父亲。他跟他们一同去了六零七。一路上,他不停辱骂自己的儿子,还将石水里落末的原因,统统归咎在了现任里长身上。
“你们就应该把他抓起来!”老人愤愤地说,“我们合资办的厂子让他卖了,治安联防队被他弄解散了,卫生室没了,各种方针政策的解读也没有了……里民有个着急的事情需要处理呢,他还压根不在办公室里!年轻人都往外跑,在城里买了房就根本不想回来,只留下一帮老头老太太在这里干耗!这回更好,还他妈把吸毒的给招来了!而且还死了人!我当里长的时候可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这样的里长,就应该送到监狱里去!妈了个巴子的,一点责任都不想负,他怎么不去死呢!”
众人只能尴尬笑笑。这种事您老得跟监督管理局说啊,我们又管不了这个……松野无奈心想。
六零七已到。这是栋二层小楼,门房大开,窗户大敞,灯光也全被点亮。没一会儿,房东巴裕·诺拉托里提着一袋垃圾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边走边骂,“他妈的,死也不死远点,真是晦气!还他妈拖累老子给你们收拾卫生……妈的……”
他见到他们,明显一愣。然后,他居然慌了神。他倒抽一口凉气,就像个被人抓住现行的小偷似的,丢下垃圾就要逃跑。
“嘿,跑什么?”尤金立即喝道,“站住,不许动。”
“没……我没想跑……我就是突然想起有件事,我还没处理……”巴裕·诺拉托里战战兢兢地停在原地,语无伦次地回应。他的眼睛开始闪躲,他还低下了头。
“心里有鬼是吗?”尤金大步上前,“说,刚才为什么要跑?”
“我没有,长官,我真没有……”巴裕·诺拉托里露出慌乱的表情,抬头道。
“老实点!”尤金凶狠道,“说,你跟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的毒品,是不是你提供的?”
“长官,我不是,我没有,”巴裕·诺拉托里急忙解释道,“他们只是我的租客,没有别的任何关系!毒品更不是我提供的,长官,你不能冤枉我呀,”他看起来快要哭了,“我哪有那个胆子呀……”
“那你跑什么?心里没鬼,见到我们跑什么?”
巴裕·诺拉托里不说话了,他把头低得更深,他眼珠的飘忽程度,也越来越厉害。
“不说是吧,行,那咱们回去说。”尤金掏出手铐,抓住巴裕·诺拉托里的胳膊。
“长官,我说,我交代!别抓我!”巴裕·诺拉托里开始尖叫,“我早知道那两个人是吸粉的,我也知道他们会把我的房子祸害得不成样子……可……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房子的标价很高,他们也没有同我讲价……而且……而且我还想事后,再讹他们一部分钱……吸毒的么,都怕举报……长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别抓我……我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亲要供养呢……”
“放屁,你妈不早死了吗?”老人突然说。松野看到他眼里喷出火来。“个小兔崽子,什么人都放进来是吧?那是吸毒的,那是瘾君子!他妈的,石水里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混蛋才沦落到如今的下场!”他激动向前,抬手便打。
“里长,我错了,里长,我再也不敢了……”巴裕·诺拉托里抱住脑袋,不停哀嚎。
“大爷,消消气……”尤金连忙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