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内的众宦官感受到那股越发强烈的威压,皆是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深,生怕引得始皇帝的瞩目。
忽然,始皇帝默默叹了口气,他缓缓开口说道:
“赵高,你去一趟吧。”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声音中的那股无奈与疲惫却很是明显。
赵高闻言赶忙躬身应道:
“诺,陛下。”
他有些如释重负般的悄然转身,但心中却依旧是忐忑不已,悄无声息的向殿外退去。
而等他出了大殿,一眼便望见跪在大殿台阶下的嬴季曼。
她此刻一袭白衣,在这空旷的殿前显得格外孤冷与...倔强。
赵高见状,连忙侧过身去,从一旁绕着走了过去。
而周围那些甲士们,此刻也皆是默默侧过半个身子,扭过头去望向别处,整个大殿外都透露着一种紧张而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而大殿外,如今直视这一幕的,只有公子高一人。
他此时此刻一副急躁的模样,不停地在原地默默跺脚,他时不时地望向嬴季曼,又看看大殿内,显然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而公子高见大殿终于有人走出,再一看又是赵高,不禁面露喜色。
他连忙无声张口,想要让赵高去劝一劝嬴季曼。
而赵高见状,则是默默点头。
随即他面无表情的默默绕至嬴季曼身侧。
他躬身劝道:“季曼殿下,如今这外面草木萧疏、秋风瑟瑟的,您身子单薄,在此处一直等着,恐生疾病啊。”
嬴季曼此刻虽是跪在地面,可那后背却是挺得笔直,宛如那雪中寒松一般不曾折腰半分。
而她那秋水般的双眸,如今则满是倔强。
赵高见状只得继续劝道:“季曼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快些起来吧,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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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季曼轻声开口说:“还望中书令转告父皇,女儿季曼求见。”
赵高闻言连忙说:“季曼殿下,陛下他国事繁忙,暂时还抽不出时间。”
说着,赵高悄悄抬眼打量了一番嬴季曼,见其依旧是那副神色方才轻声说:
“殿下,您来此处这般举动,无疑是狠狠伤了陛下的心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等陛下有时间再说也不迟。”
嬴季曼双眼直直地望着大殿,听了赵高的话后,她沉声说:“还望中书令转告父皇,女儿不孝,但还望父皇能够答应女儿。”
赵高听到这话,心想这话他怎么敢对始皇帝讲?
他此刻恨不得自己直接双耳失聪,从没觉得自己的这副耳朵这么多余过。
可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劝道:
“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殿下您这一去,那时才是真正的天各一方。
这等请求别说陛下了,恐怕全天下任何一对爹娘都舍不得、更不可能答应殿下您。殿下您今日且先回吧,算老奴求您了。”
嬴季曼闻言脸上微微有些触动,那冰冷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可片刻后却是脸色越发坚毅起来,她语气坚定的说:
“还望中书令转告父皇,女儿生来未有寸功于国,却因皇女之身纵享富贵荣华。
如今有此利国利民之机会,季曼愿为我皇室表率投身于此。若此等幸事将来记载于史书之上,也能有我嬴氏子弟之名,女儿也就此生再无憾事。”
顿了顿,嬴季曼声音中满含坚定,
“女儿从未求过父皇什么,如今女儿心意已决,还望父皇能够成全。”
赵高眉头紧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而就在此时,大殿内忽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那声音虽不是震耳欲聋,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般令人倍感压力。
“朕有大秦万万披甲锐士,何需你一女子为表率?”
这一道声音响起,大殿周围的宦官、甲士们却几近同时拜倒在地,皆是大气也不敢喘。
紧接着,又一道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传来:
“嬴季曼,禁足三月,不得踏出后宫半步!”
顿了顿,又一道声音传来,
“若踏出后宫半步,斩一贴身婢女代为其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