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甯笑了笑:“花魁娘子也是人,这位公子竟然有此苦心,我多点诚意有何不可。”
娟儿骂道:“这死鸽子怎么还不来,往日不想你来,偏偏咕咕咕的扰人清闲,今天等你来,你偏不来。”
娟儿这番逗趣的话语却没惹得兰甯发笑,兰甯从早晨兴致勃勃等到现在,已经有点惆怅,这“等”的滋味实在不好手。
娟儿见兰甯脸上汗都流了出来,说道:“小姐,我去弄点凉果过来。”
兰甯淡淡道:“去吧。”
娟儿转身刚要离开,这时咕咕咕声传来,兰甯喜道:“来了。”
娟儿看着飞落墙角的白鸽,戏谑道:“鸽儿啊鸽儿,我家花魁娘子可等得你好苦啊。”
兰甯听娟儿言语隐带调戏,没好气嗔怪了娟儿一眼,手上忙拿着糕点,将白鸽引到身边来,取下绑在白鸽脚下的纸张,纸条上回的是一首七绝,字俊似其人。
娟儿凑近看着,念了出来:“榻上人家风雨到,花摇一夜断了魂。春光已是随花逝,长坐梳妆又黄昏。”
娟儿念完之后,若有所思道:“嗯,还挺通顺的,有点意思。”突然哎呀一声,“小姐,他真是神机妙算,这长坐写的不就是此时此刻的你吗?”
“他定是藏在哪一处墙头偷看着,要不然怎么能说的如此之准。”娟儿说着四处张望起来,看看在哪一个隐蔽的角落藏在一个鬼鬼祟祟的贼头。
兰甯檀唇微动,无声喃喃念着,品味其意,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窘羞,嗔骂一句:“下流胚子!”
“下流!”娟儿凑过脸来,“下流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看不出来,这又是风雨又是花,又是春光又是黄昏,小姐你平时作诗也不都是这些字眼吗?”
兰甯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说着轻道:“他只怕把我当真思春了!真是坏人胚子一个……”
“什么!岂有此理!”
娟儿怒说一言,看见小姐面儿红红,双眸脉脉没有半点恼意,转而嘻嘻笑道:“小姐,瞧你笑的这么甜,这位公子的坏,怕是讨人欢心的坏,只是娟儿有点担心,若这位公子是个穷酸可如何是好。”
兰甯轻责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穷酸有此情趣,也是穷酸的喜人。”
娟儿心中微讶,小姐对市井穷酸可一向不感冒,看来文采魅力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观感。
兰甯道:“他竟说我思春待郎,我可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