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被周培毅看穿秘密,或者说,这秘密如今已经不再重要。
只要他登顶神座,从伪神成为真正的神,那这一切又会有什么分别呢?
等到周培毅终于走到阶梯的尽头,走在观景台如同广场一般广阔的平台上,空气的颜色都变了。
颜色复杂光谱不同的场能,在这里啸叫着,嘶吼着,仿佛被束缚着的恶鬼,带着镣铐飞舞。它们的颜色重叠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种斑驳绚烂的黑色,带着让周培毅不安的气味,不断将他包裹。
无数次,他无数次几乎要被这些场能代入某种奇妙的精神领域,就像他在梅萨平顶被文件吸入另一个世界,就像他接触夏洛特王妃的伤口会看到一个少年,他几乎要脱离现实。
这一次,周培毅主动拒绝了这些能量的倾诉,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有时间和余裕去听取他们的冤屈,分享他们的执念。
终于,终于,他走进了观景台,看到了最接近神明的凡人。
“居然是你。”
和在圣城的早间教诲中一样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年轻了一些。观景台中唯一的座位上,一个背对着周培毅的背影,缓缓站起身。
他穿着和监察官一样的法袍,手边却没有法杖,头顶也没有法冠。当他站起身的时候,那身姿,也与周培毅所知的那个“监察官”的形象相去甚远。
真正的监察官,或者说,选择与周培毅见面的这个人,并不低矮,也不年迈。这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高大,肃穆,紧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