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凭啥养着咱?”
方文洲问,继续道:“凭啥任劳任怨的用血汗把咱捧在手心里,爱戴咱,拥护咱,把咱高高的举起来?”
“咱得干事儿。”
“干实事儿。”
方文洲道:“吃谁的,喝谁的,用谁的,就得为谁办事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道理。”
“工资,不是邓朝中发的,也不是丁云松发的,更不是那所谓的“上面”发的。”
“是老百姓给咱发的。”
方文洲稍作停顿,继续道:“说到底,我们要看老百姓的脸色,而不是看领导的脸色,看上面的脸色。”
“他们都搞反了。”
“这个世界,颠倒了。”
“事实上,我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方文洲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自从选择了这条路,踏上这条漫长的旅程以来,看清了局面以后,那时我就已经放弃了往上爬的想法。”
“拿多少钱的工资,就干多少钱的活。”
“让***村长,我就干村长该干的事儿。”
“让***县长,我就干县长该干的事儿。”
方文洲轻笑:“现在我都有机会到市里来干事情了,已经很满意了。”
“我很忙,每天都很忙。”
“我也很充实,觉得每天都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做不完的事情。”
“除了讨好那些给我发工资的人,我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讨好别人了。”
方文洲继续道:“在我眼里,无论是丕卿还是邓朝中,丁云松又或者是曹树平,跟我,跟一个村长,并没有任何区别。”
“都只不过是老百姓顶住压力,才让我们这群人有机会不去种地,不去工厂,有机会抽出时间来坐在办公室里高谈阔论,有机会为这个大家庭和集体寻求一个更好的明天。”
“如果你要真的问我有没有压力。”
“我会回答……”
“有。”
方文洲的声音很轻:“我怕我对不起我现在的待遇,对不起我手里拿的这份工资。”
“每次下乡,看到农民与我在生活中的差距,我的心就会痛一次。”
“我着急。”
方文洲深吸一口气:“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让农村人和城里人一样,让老百姓奔小康。”
“最起码,他们付出的劳动力和收成是成正比的。”
“不然,我会觉得我的脸在发烫。”
说到这,方文洲再次笑道:“先回来吧,他不愿来喝茶就算了,我们自己喝。”
“可临东县灾区的事情……”
贺云章终于说出了心思。
方文洲道:“放心吧,他江老板若是真的跟我生气了,就不会说出那些话了。”
贺云章再次不解。
方文洲喃喃的道:“这人心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对你客气有佳,恭恭敬敬,甚至是点头哈腰若即若离。”
“那么就证明他已经彻底从你的世界中离开。”
方文洲道:“你以为他回来是为了灾区的事情吗?”
“不。”
“他是为了安老爷子的忌日。”
方文洲笑道:“初十之后,就初十之后。”
“正好。”
方文洲声音大了些许,笑意更浓:“我也很想看看,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友,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副什么样子……”
“ps:这两章六千字啊,跟三章没啥区别。
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