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眼力高。”李二瞎子叹了口气,从布麻袋里又摸出一个小包裹,麻绳解开里面是一个陶胎白釉的小罐,釉色肥厚,白中泛黄,表面上却飘着一片粉紫色的淡彩:“这件东西在我手上十几年了,总觉得有来处,可是高低看不好,不知道少爷看得上不?”
周至心里普通乱跳,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神色,接过小罐来翻看了好一阵,其实只是为了平息自己有些激动的内心,等到终于平静下来后才说道:“这个我也看不好,不过有感高义。”
“少爷刚刚也说不好讲,结果一开口就是内行。”李二瞎子笑着试探着问道:“这件不会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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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至已经过了紧张期,现在随口胡说:“物件过了唐,就连民窑都论不上了,汉代的绿釉酱釉想来青神多的是,您理当见过不少,这件除了釉色不同,其余有何区别?”
“少爷这么一说,也是道理。”李二瞎子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纠缠:“就算是宝,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济,罢休罢休。”
“先生也是老江湖,”周至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本本:“我给先生写个票?”
“我们出去写。”李二瞎子站起身来。
两人好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边说边聊朝外面走去,等到回来的时候,周至的本本又重新放回了兜里,而李二瞎子也已经不见了。
“完事儿了?”张诚问道。
“完事儿了,暗谈嘛,就是这么爽快。”
“谈完了我们就开饭!”卢妈端着一大盆鸡汤进来:“咦?二瞎子呢?怎么不吃饭就走了?”
“和肘子聊了一会儿天书,丢下东西就走了。”卢爸说道:“这李二瞎子一直就有些神神叨叨的,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个高人?”
“绝对高人,我跟诚哥刚刚都给他拿捏住了。刚刚给了他一张支票,算是交易完成了。”
“他有拿捏住你们?还有,一收破烂的,懂支票?”
“咱这行藏龙卧虎。”张诚倒是坦诚:“肘子说自己被拿捏多半是谦虚,可我真是给拿捏得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