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轻笑,都觉得李学武的这些老班底里,闻三儿最有趣。
“收地是一方面,听说整合了不少房地产企业,吃了前一波地产回暖的红利。”
沈国栋抽了一口烟,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听武哥给我解释,我都没明白咋回事呢。”
“主要是银行,”娄钰看了几人一眼,垂下目光说道:“年底这段时间,晓娥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个上面了。”
“兼并更多的银行,在这个时间点,是净赚的,”他解释道:“不仅仅是物产和资产,快速拓展终端网络也是一个方面。”
“屈臣氏那边也有消息了,”李学武看着手里的财报,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总算是落了地了。”
“人家说娄小姐蛮横不讲理呢——”
二孩儿呵呵地笑着说道:“泰山压顶,釜底抽薪,做了一个大局给李家。”
关于屈臣氏的这场较量,因为有着五丰行的加入,而显得尤为被动。
当初的计划是同李家一样,先拿到股份,再实施业务拓展和蚕食政策。
结果五丰行怕东方系做大,独立出去,以东方贸易的股份资格直接插手进来。
股市因为他们的动作,瞬间反馈了更为复杂的局面。
忽高忽低,娄姐这边打的尤为艰难。
不是没有埋怨过五丰行的手段,但艾佳青也做出了承诺,一定会给出个满意的答案。
答案就是更多的金融收获,更少的股份占比,且把屈臣氏给彻底拿了下来。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当然说东方系的娄小姐年纪轻轻不讲武德,做起事来蛮横不讲理。
真正的商战哪个不是聚会上笑呵呵地敬酒,回头再来捅刀子。
娄晓娥很少参加这样的面子聚会,也不知会一声,更没有给谁面子,提刀就砍。
港城金融界都叫她铁娘子。
“她怎么做我不管,”李学武给娄钰摆了摆手,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娄钰看向了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关于这一点,也是他最为佩服李学武的,那就是从来不会对港城的运营指手画脚。
娄晓娥从最开始每周一报,到现在的每月一报。
从最开始到现在的汇报中就能看得出,正因为李学武的不干涉,不影响,才让娄晓娥有了更多的成长机会和处理事务的自信心。
闺女同李学武之间的私信他没看过,就连于丽也没见到过。
但知道的,公开的业务联系上,明显少了个人主观上的内容。
客观的数据和日常工作的报告,成了通过山上电讯网络连接到的主要信息。
只看李学武能说动闺女狙击英镑,便能知道两人还有其他联系的渠道。
或者山上的电讯有其他保密联系方式,是他和智库不清楚的。
从港城回来以后,他的管理权限基本上被剥夺了个干净。
就连那些老朋友,同为股权方的合伙人都隐隐地支持李学武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他在港城做的那些事不地道,很危险。
另一个原因便是娄晓娥出任了众人在港城资金运营的代表,娄钰就没资格再负责智库的业务了。
他现在的岗位与李学武和于丽类似,智库办公室主任,负责组织和协调工作。
当然,比李学武的权利不如,比于丽的活动能力也不如。
以前有没有怨怼不清楚,但现在的他也是一点都没有,也一点都不敢有。
智库的那些合伙人也是一样,七个亿的资产爆炸,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李学武的能量。
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李学武不可能这么坚定地要求他们这么做。
而这种自信和坚定,恰恰是他们猜测李学武背后还有更大能量存在的影响因素。
“这一次的盈利并不能代表港城金融广泛的胜利,也不能代表东方系已经天下无敌。”
李学武在会议上泼了冷水。
他讲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信任娄姐,娄姐也应该让我们信任。”
“资金运营也好,商业、股票、基金等等产品也罢,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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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李学武是邀请娄钰多住几晚的,毕竟算是自己的丈人,也是重要合伙人。
但娄钰婉拒了,他给李学武表达的态度很明确,时代进步了,他们也该颐养天年了。
除了必要的工作以外,智库对港城的作用会逐渐转为配合,减少指挥和控制影响力。
娄钰也讲了,现在他的主要精力是放在长孙的教育上,其他的都不甚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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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真放手了,还是心凉了,李学武不知道,但猜测可能是心凉了。
娄钰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能不能活到天亮的那一天他都不敢保证,所以不敢作妖。
前一阵子,李学武丝毫没有阻止他下山,参加那些通风的活动。
结果呢?
风吹下来,差点把他吓死。
正赶上城里有其他的活动,娄钰彻底死了下山的心,其他的合伙人也是一样。
李学武既然敢放他们下山,就不怕他们搞别的事情。
事实恰恰证明,现在依旧是凛冬,不是他们冒头的时候。
所以老家伙们聪明地选择了韬光养晦,用有限的生命培养各自家里的下一代。
其实不难算计到,他一死,娄家便都是李学武的了。
你看娄晓娥远在港城,与李学武可能多少年都不见面,但娄钰最清楚闺女的心态。
有这么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李学武,娄晓娥敢有什么危险动作?
他难道感受不出来,李学武在港城除了布局了娄晓娥,还有其他后手?
势比人强,争是争不过的。
他现在能做的是,尽快让长孙成长起来,独当一面,至少拥有恢复家门的能力和信念。
只要娄庭成长起来了,有那些合伙人看着,李学武总不会吃干抹净,一点都不给娄家留。
他在赌,赌闺女的感情,也在赌李学武的人品。
娄钰都在赌,其他人是连赌的资格都没有。
真有一天这天亮了,该是收获的时候了,李学武安排人在山沟沟里挖个坑把他们都埋了,谁又能知道了去?
港城的金融发展,之于李学武是一个金钱游戏,对于他们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个梦呢。
赚的太多了,反而更危险。
赌李学武的人品,李学武有人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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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新闻!窝草——”
十二月二十九号,周一。
上班的铃声还没响呢,广播里还播放着《团结就是力量》,机关里就热闹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上周末传来的消息持续发酵,这会儿彻底爆发开了。
工作组调查的财务亏空问题,就在距离67年结束的最后几天前完美地解决了。
周六下班前,财务收到了业务函,通知红星厂财务处与五丰行对接,核对资金账目。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具体要核对什么,仅知道财务亏空的两千五百万有消息了。
当时大家想的,具体在哪没有必要知道,只需要确定这两千五百万回来了,那就不仅仅是工作组要坐蜡了,有些人可就要吃瘪了。
当初是谁在工作组的面前主动坦白,还找出了会议记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月中的时候多委屈,现在就多傻哔。
那会是亏空,现在叫成功。
周一早晨,好多部门的人都了解到,财务处上下集体加班,周末也没有休息。
本来财务处就要审核和处理财务问题,周末是要加班的。
但是加班的内容改了,年底的财务核算宁愿晚几天,也要把账务亏空抹平了。
周六传出来的数字是两千五百万,但到了周一,这个数字就变成了五千六百七十五万。
“不是两千五百万吗?”
顾城有点懵,看着彭晓力追问道:“多出来的三千多万是哪来的?”
“你问我啊?我问谁!”
彭晓力翻了个白眼,使劲儿咗了一口烟,看着窗外的雪景,喃喃道:“钱哪来儿的?”
“我特么就说领导有安排!”
顾城同彭晓力一起沉默了片刻后,使劲一拍窗台,对着好基友说道:“你偏不信我!”
“……你说的是人话?”
彭晓力真是服了他了,蔑视着瞥了他一眼,问道:“是谁最先说的,领导掉坑了。”
“一定不是我说的!”
顾城梗着脖子,扒着墙角瞅了一眼,见李雪还没来,便挑眉说道:“我说个事啊——”
“你说,景副主任,和咱们领导……?”
“你想说什么?”彭晓力眼睛微微一眯,提醒道:“你想好了再说啊。”
“我是说机关里的那些传言啊——”
顾城挠了挠下巴,小声解释道:“当时被工作组调查的时候,景副主任的表情……”
“你再想想,咱们领导被调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副危险了的表情?”
“然后呢?”
彭晓力瞅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怀疑领导啊,还是怀疑俩人的关系啊?”
“我说的就是这个啊!”
彭晓力拍了一下巴掌,道:“现在知道的是程副主任掉坑里了,那坑是谁挖的?”
“而且现在不是坑的问题了,坑里还有水,水里还有钉儿啊!”
他凑近了小声说道:“你觉得领导跟景副主任是不是联合搞了这么一个大坑啊?”
“毕竟程副主任对领导的防范已经是无孔不入了,结果呢?”
“结果你这是瞎猜——”彭晓力撞了他一下,提醒道:“别胡说八道,领导跟景……”
他扫了一眼楼梯拐角处,见没有人,这才小声嘀咕道:“谁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好。”
“那你说程副主任怎么折的?”
顾城一撇嘴,白了他一眼道:“这里面绝对有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李雪也不知道。”
“嗯,你的意思是——”
彭晓力斜瞥了他一眼,问道:“领导连自己的亲妹妹都骗?”
“你俩在这啊。”
就在两人蠼钴蠼钴的时候,李雪走了过来,郁闷地问道:“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怎么可能呢——”
顾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是傻,那机关里就没有聪明人了。”
“是听见谁说你啥了吗?”
彭晓力挑眉问道:“不要听那些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是景副主任说的,”李雪抬起头,看着两人郁闷地说道:“她说我很傻很天真。”
“就在我问她,那天与工作组谈话结束后出来的时候,她为啥很生气,她就这么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