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悄悄跟出去,回头看看正屋,到窗台下,手指一弹,一枚药丸弹入屋内,无声散开一点白雾。
随即,飞快走出院门,找到在不远处山坡上坐着的余先生。
余先生一手执酒壶,正在给自己灌酒。
顾蓉蓉踩在树叶松针上,发出声响。
“先生既有酒,竟然独饮,这可不好。”
余先生回头,苦笑一下,晃晃手中酒瓶:“一点残酒,不敢待客。”
顾蓉蓉在他身边坐下:“有心事?”
余先生擦擦唇边酒渍:“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些不如意之事。”
顾蓉蓉看向他望的方向:“先生若有难事,不如和我们一起求求神明?”
余先生一顿,手指用力握紧酒壶,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顾蓉蓉也不催促,静静坐着等。
沉默中,余先生的呼吸都清晰入耳,半晌,他回头看看家的方向,似下定了决心说:“大夫,你一片医者之心,为人真诚,想必将来定会福泽深厚,又何必非要拘泥在子嗣上?”
顾蓉蓉心道果然,脸上却是疑惑:“先生此话何意?”
余先生低下头沉默片刻,又仰头把酒一饮而尽:“你可知,我为何不教书了?”
顾蓉蓉摇头。
“我原来没有什么大志向,没想着封侯拜相,就想兜有余钱,家有余粮,和娴儿一起,养个孩子,安稳度日。我考了秀才,县里每年给粮给银子,我很满足,每日教孩子们读读书,雨天雪天偷懒煮茶。”
“甚好,”顾蓉蓉由衷道。
余先生没有笑意地笑笑:“甚好,可娴儿兄长觉得不好,他在县衙做事,见惯权势,又岂会看得上我?娴儿父母已逝,家中兄嫂作主,她几次被逼得哭泣,我心疼不已,三番找她兄嫂据理力争,他们提出的要求一次比一次过分,白银千两作聘,我就是卖掉祖屋也凑不上。”
他别过脸,抹抹眼睛:“我日日苦闷,娴儿被她兄嫂关起来,我上门数次却不得见,终于在两个月后,娴儿突然来找我,说有一个办法,想去姻缘洞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