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行，还是不行，为什么？”戴着眼镜的博士把头发扯下来一大把，犹自不觉。绕着办公室转圈圈，三十六度仰望天花板。这是他思考的一个习惯，每当思考的时候，就情不自禁走动起来，喃喃自语。

“纹路是一模一样的，我敢保证，契合度已经达到了99.9999%，不会有任何偏差。”技术人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同样，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东西，也是看起来一样罢了。如果精确到维度，还是有差异的。

小数点后面四个9，已经是十分高的级别了。宇宙飞船的发动机内部的芯片，也就是这个级别了。

“程序也没有问题，先后顺序、力度轻重都是按照总督大人的姿势来的，我敢保证是一模一样。”程序员揉着乏着血丝的眼睛，一脸的苦大仇深。他已经接近三天没睡觉了，他不是进化者，不比其他人可以一个星期不睡觉。而且这三天还是一直在工作，他感觉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朱砂是总督大人亲自配制的！也不会有问题。”操作员弱弱地道，担心众人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不过他家都没有看他，把他的话忽略了。

因为朱砂不会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呢？”博士估计是走累了，坐下来了。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眼镜布，把镜片上的头皮屑擦拭。车间是无尘车间，基本上不会有灰尘，镜片上的脏东西都是他的头皮屑。

眼镜布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没换了，擦拭之后，头皮屑是没有了，但是镜片也模糊了，看东西总感觉隔了一层。

搞研究的人，都有这种毛病，一旦进入研究状态，就会忘记其他，洗澡、洗头、换衣服，都是想起来才去做，没什么规律的。

“这样吧！”博士忽然抬起了头，让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沉吟了几秒钟，把头绪整理了一下道：“或许我们得改变一下思路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看着他。

“我们的方向都是在模仿，在尽量做到和总督大人一模一样，但是很显然，在一模一样上，我们已经做到了极致，却还是不成功，或许这和一模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博士的语速放的很缓，这样可以把意思表达的更清楚。

“我之前跟随人去过茅山和龙虎山，见过道人画符咒。即使画的同一张符箓，大小、轻重、力度等等也是不同的，但是符箓是有用的，只是威力大小有变化。从这里可以看出，符箓只是勾动天地间能量的一个引子，只要方向对，未必需要一模一样。”博士又拿下了眼镜，对众人道：“好比这眼睛，为了改善视力，最初的时候，没有玻璃，人们使用的是石英石、琉璃等等打磨，后来有了玻璃，再后来有了树脂等物质，最终的目的是改善视力，中间的过程，未必是一模一样，大家认为呢？”

“博士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正想提这个意见。”技术人员迎着众人的目光，说话很直接，“我们

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美食的人，突然之间见到了美食，都知道很好吃，我们尽量想模仿，但是不得其法。我建议能不能邀请总督大人过来协助我们，即使总督大人没有时间，也可以找一两个懂的符箓的人，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摸着石头过河，大家的意见呢？”

其他人没说话，但是都很意动，技术人员说的在理，他们的智商不低，但是符箓这东西确实是门外汉，如果有懂行的人来指点几句，肯定比他们努力几天甚至几个月有用。不过，总督大人事物繁忙，能否请到是一个未知数，这得看博士的本事了。

博士是这个研究的主导人。

“好，我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让总督大人来一趟。”博士见到大家都看着他，只能咬着牙齿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