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陈景淮的视线,通莲僧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陈景淮只觉得很不舒服。
明明的确是很和善的笑容,为何总感觉那么恶心呢?
陈景淮有所不知的是。
通莲僧佛性不高,但凭着锲而不舍的精神,跟随空树大师修行,聆听空树大师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心自有佛,自若无佛心,何处求真佛。菩提只是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更指出佛陀言:“烦恼即菩提。”
因而让得通莲僧开悟。
自那以后,他便笑口常开。
找到自己修行的道。
但他施乐的愿景,是改变众生消极悲观提升为积极乐观,或许依然是佛性不佳的缘故,纵使开悟,通莲当下示笑,虽皆发自真心,却给人非真心乃至虚伪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也因人而异。
......
韩偃抵御着温暮白摧枯拉朽的攻势,面对将其飞剑视而不见的温暮白,他也仅是微微皱眉,并未因此收剑,反而以更快速度,直袭温暮白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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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飞剑即将刺中温暮白的时候,他背部忽然涌现一股极为绵柔的力量,仿佛是一双手,牢牢束缚飞剑,让其不得寸进。
那一幕让场间许多人皆感到意外。
韩偃亦有片刻愣神。
温暮白抓住机会,一鼓作气,掌间爆发出更强的力量,顷刻把韩偃抵御的炁吞噬,将其整个人轰飞,又一次砸在壁画上。
而这一回,墙壁并非丝毫未损,细微裂纹直接扩大,如蛛网遍布。
温暮白紧跟着也仿佛有些脱力,但他强打精神,持剑朝着韩偃疾掠而去。
想要乘胜追击。
眼见韩偃又入劣势,隋人们神色复杂。
再说只是意外,他们自己也没办法相信了。
温暮白确确实实比以往强大的判若两人。
虽然曾经温暮白屡屡挑战韩偃都奉献出很精彩的战斗,可韩偃终是比温暮白早很久破境,两者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温暮白不仅很快追上来,甚至有隐隐压制韩偃的迹象。
这让对于此战很有信心,觉得温暮白必输无疑的隋人们,自当难以接受。
“温暮白是天才,一直以来都是。”
张首辅平静说道:“在何辅麝没有展露头角,锋林书院首席掌谕没有入世前,韩偃便是毫无争议的大隋年轻辈第一人,温暮白在西覃亦是如此,两人时常会被拿来比较。”
“从温暮白第一次挑战韩偃直至今日,多是以韩偃获胜结束,要么就是打平,两人每年都要战一场已是惯例。”
“在隋人眼里,或许温暮白不如韩偃,但也是唯一能和韩偃相提并论的人物。”
“何辅麝崭露头角,韩偃入覃败给锋林书院首席掌谕,不仅韩偃第一人的名头有了争议,温暮白更是彻底丢了西覃年轻辈第一人的头衔,可这不能否认,两人依旧是天才中的天才。”
“除了破境澡雪巅峰这件事,温暮白自始至终和韩偃的差距都很微末。”
“而这件事好像渐渐被遗忘,大家只记得温暮白多次输给韩偃,甚至还在磐门输给了姜望,从而愈加觉得温暮白不过如此,这么想是不对的。”
陈景淮皱眉道:“首辅的意思,是认为韩偃这次会输给温暮白?”
张首辅摇头说道:“他俩谁胜谁负真不好说,只是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温暮白占了上风,就很不可思议,我们更该做的是相信韩偃。”
褚春秋连忙说道:“没错,相信韩偃肯定能打赢温暮白,就像以前一样!”
但张首辅又忽然笑着说道:“可我不仅猜想,国师说有必要的时候会到场,其实就是在说韩偃和温暮白之战会出变故,毕竟变故已经发生了不是么?”
陈景淮沉着脸说道:“国师没出现。”
甘梨指着对面三楼,小声说道:“陛下,国师已经出现。”
陈景淮面色一僵。
微微抬眸,果然看见三楼里站着曹崇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