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逐渐发现,这边关之地,压根就重建不起来!”
深深叹息,康健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喂酒,悲戚道:
“我们一在外边建个庄子,高丽贼就闻风而来洗劫一空。”
“请求州里出兵,州里基本也没重视过。要么就找借口不发兵,要么就慢吞吞的,待到贼人都走了,援军都还在半路上。后边才知道,原来是我们上任后没给州牧大人奉上孝敬钱,所以州里就不会管我辽东的死活……”
“他娘的,老子们是真的命苦!这花钱上任,税收不上来一厘钱没贪到,甚至公款还不够给小吏们发俸钱,这两年下边小吏的俸禄还是我们贴的……我们这帮官啥没捞到还要自己出钱重建郡县!贼子来犯,州里不给发兵救援,搞半天原因还是没给孝敬钱!”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啊!能把官当成这样的,也真没几个了!”
言至于此康健沉默,他眼睛都红了,里头甚至隐隐泛着泪花。
而徐锐也是沉默。
论迹不论心,无论康健等人从始至终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敛财,但如果他们没有说假的话……那对于辽东而言,这帮人反而是青天大老爷。
没有他们,只怕辽东早就垮了。
“既然如此困顿,为何还要坚持?你等大可以辞官不做。”
“眼下辞官,岂不是前功尽弃?我等半生心血,就在此处!我们哪也不走哪也不去!”
康健双眼泛红,咬牙道:“高丽贼擅野战不擅攻城,在城外搞产业就是给他们送钱,那我们就在城内搞产业!什么布坊酒坊之类的营生,我们全部设在城池内部!于此只要死守城池,贼人就伤害不到我们的根本!”
“民众那边我们也下发过通告,叫他们来城里居住,这样安全有保障,也能叫各种营生不缺人手。只是许多人不愿背井离乡,怎么都要扎根在那祖地,这我们也没办法啊……”
“贼人来犯时,本官有心救援,但本郡之命脉就在城中,实在是不敢分兵出去啊!派出去的人少了打不过,派的人多了,城镇又不安全了。”
“……”
“也是苦了你们了。”
徐锐颔首,大概是搞清楚了辽东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