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衙役一边系着衣扣,一边戴正帽子,见后院放的好好的车马,突然要重新捣腾,满脸莫名其妙。
最不乐意的人里,就有换完班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叫醒的年轻衙役刘砍。
前面闹哄哄的不知道怎么了,后边一堆人聚在牛马粪蛋味到处都是的院子里,刘砍望着几大车扎好的东西,忍不住发出灵魂一问:“好好的,突然捣腾来捣腾去,这是要干嘛?”
刚说完没几句,忽然从侧门那边过来一队十几人,都是一路看押的流犯。
刘砍紧拧眉头,嘀咕道:“什么情况?”
“不晓得。”一旁同伴语气也很诧异。
很快,差官们知道前因后果了,这些看着身材结实点的流犯,是熊九山特意去流犯之中挑来干活的。
一不打,二不骂,就问有没有想做活换吃的。
呼啦站起一堆人。
别提吃的,一提吃的,瞬间想起晌午吃的美味。
如果天天都能吃到这样的东西,差官们让他们做什么活计都行,愿意劳作!
熊九山也是始料未及。
用不了那么多人,他便从中挑选了十几个健壮之人,随同谢家几名护卫,一起去后面协助押解的官差们干活。
本来流犯队伍的随行粮草并不多,都是官府定例,银钱也差不多,一路走一路采买添补,按照往常惯例,只要不是铺张浪费,沿途驿馆各衙,都能给予照顾,走到目的地将将够用。
只是本次负责押解任务的,是一向行事求稳的熊九山,早在出发之际,就计算过每日脚行多少,消耗几何,以便路上不出差错。不想因押解谢家一行人,途中几次生变,又接连有人送“礼”添“物”,不管是敌是友,总之队伍里的资粮,不见少,反见多。
再加上五里堡,他应田家大小姐请求,帮了个忙。
如今车马粮草甚至其它路上使用之物,都比从前翻了个倍。
手有余粮,心中不慌。
若是这些东西毫发无损得带出关,熊九山自认后半程路上,就不会太过辛苦。
而现在,谢豫川想以人货两分,各做诱饵,熊九山环胸站在前方,面沉如水地看差役和流犯们整理马车。
“你确定这些假的东西,能牵制住对方人马?”
“当然。”谢豫川一旁沉声道。
“自古财帛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