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睿趴在母亲的肩头,揉了揉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眨巴了几下,还是能看见远处那四只毛色艳丽泛着光泽的四只鹿。
谢嘉睿生在护国公府,自小富贵,吃穿用度从小就不差,年纪虽小,可是公府中,却不缺的就是马厩里的名驹。
即便如此,他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眼见所见这种野物。
他是见过野鹿的,跟眼前看见的差不多,但是不像眼前的,还会发光?!
他总是揉眼睛,目光还总是盯着一个方向,抱着儿子的阮氏没有发现,走在后面的张达义瞧着他这流放路上教导的小弟子,有些奇怪。
他在母亲耳边说了一声,张母点点头,他便绕过一人往前快走了两步。
“睿哥儿可是眼睛不适?怎么总揉眼?”
阮氏突然听见张达义的声音,愣了下连忙转头道:“先生?”
张达义道:“路上行走不易,少夫人不如将睿哥儿给我来抱着。”
阮氏哪里好意思。
“没事,我毕竟是男人,力气大些。”说着,朝谢嘉睿伸手,“睿哥儿,先生抱你行走如何?”
谢嘉睿年龄小,脑子却机灵,看看母亲,又看看先生,转身奔向张达义。
如此,阮氏只能放手,在一旁连声感激数声。
张达义笑道:“少夫人不必在意。”
往前走了几步,见身旁大家行走如常了,他发现睿哥儿依旧双眼亮晶晶地往右侧看。
张达义不觉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
除了一旁随队押解的官差们,还有右后方不远处的商队车马,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谢家这小儿郎,一直目光灼灼地,是盯着什么呢?
谢家人和谢家事,总是与旁人不同,张达义可是深深领教过。
更何况他怀中抱着的,还是谢豫川长兄留下的独子。
一想到谢家人这神奇的血脉传统,张达义灵光一闪,看谢嘉睿的目光中,除了慈爱,似乎又多了点新奇的色彩。
他左右看了看,往上提了一下小儿,贴着他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询问稚子。
“睿哥儿,可是看见了?”
他说这话留了些心思,没有直接问谢嘉睿他看见什么了,而是直接问他是否看见了?模糊了其中的细微差别。
果然!
小孩子没有察觉,听见他这么说,两颗如葡萄粒般乌黑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