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屏息凝听。
“孝帝东巡遇刺从而兖州官员连坐遭难,若是当地宗室举兵反抗,也许宋氏不幸牵连其中,此为一。西境远在西北,与中原语言风俗大有不同,想要刺杀孝帝绝非易事,倘若没有暗桩相助,就必须有切实可行的明路。”
说到此处,萧明月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陆九莹道:“所以另外一种可能,便是西境人杀了商队,要借行商的身份靠近孝帝,行刺杀之事。”
“怪不得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想杀人灭口,”萧明月迫使自己要冷静下来,“哪怕我阿父要用财帛换命也无用,因为他们要的是商队明路……”
陆九莹垂下眸子,如若猜得没错,那宋氏一行恐已丧命。
镇北侯府只有知晓真相才不会让陆姩前来告知,因为一旦如此,便暴露他们与兖州密切相交的事实。陆灏插手宋氏阑出之罪,看似要转圜此案,实则是在自保。
小侯爷要让长安察觉,他并不知晓兖州真相,只是守护百姓罢了。如若不是看见陆姩的符牌,怎会走出这一步无用的棋子。
“阿姊,不管真相如何,我阿父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平民百姓啊,难道在贵人的眼中庶民不过草芥,可如蝼蚁践踏……”
陆九莹微叹:“庙堂权争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复杂。”
萧明月要救宋家,哪怕豁出性命也必须讨个公道。她说道:“李太守与赵刺史必然知晓我家不是阑出者,为官当为民,他们总归要开口说话。”
“赵刺史大抵不会相帮。”陆九莹认为眼下镇北侯府都已卷入其中,一个本州刺史怎能逃离干系,他恨不得急忙撇清。
“李太守呢?”
陆九莹想到在宋府时的情景,摇摇头:“不好说。”
“那我该寻谁……”萧明月仰起头来,眼角有些微红,“我给阿兄送了多封简书,可他至今没有回话,他到底知不知道家里出了多大的事啊。”
陆九莹也想不明白宋言为何没有归家。
正当二人深思苦索之际,屋舍外传来闹嚷之声,只见阿迢被人猛地一推,撞开扇门跌倒在地。以金如晦为首,大房二房三房从未这般齐心一致,摆成了雁式怒指萧陆二人。
“宋氏一族都是逆贼,把萧明月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