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鹰受不住旁人这般非议他的孩子,不仅将孙家送的礼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险些连双方结的善缘也糟蹋了。他因为心中有气欲想找孙华灯讨要个说法,但那又是相师算来的命格,左思右想后还是提刀挑了相师的家门。
夜奴更是坏心眼,牵了红鬃马,任凭畜生在人家府门前撒尿。
宋家人这般取闹,相师也是有苦难言,他千算万算没预测到自身来,想着要报官但又觉得此举是趁着人家悲惨之时再添上一把刀,缺德。
相师捧着龟壳欲再卜上一番,岂料焚了个煞气之兆,惊得他索性闭门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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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莹那时还没有听闻此事,她离开了金府去了清河乡。
金如晦被她的主家条件所裹挟,求不得宗亲又不敢发怒,在小妻的挑拨下想要割地分产,便去清河乡欲将百亩良田贱卖,惹得里闾间尽相鬻之,闹出了不小动静。
先头朱管家被派遣在清河乡管理田地,他护着祖上基业险些要与旁人拼命。后来宗亲得知闹剧,一致认为金如晦不堪大用,枕边妇人吹风吹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索性道明你家这一支的麻烦断不清楚,实在不行便由其他支族接管。
金如晦闹成这般,连三房金不染都看不下去,他就劝说:“秦氏是个好妇人,你们终究有恩情在,她便是掌家也是掌你的家,夫妻到头来分什么你的我的,都是你的。”
“可我实在是想休了那个刁妇!”
“次兄若是如此,那老夫人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被宗族占了,也愿意?”金不染差点说出口,你连黍、稷、麦、菽、稻都分不清的人,哪来的脸想要掌家的。
争到最后,谁都讨不得好。
金不染又说:“次兄现在好歹还能得到传印,少君年纪小当不得家,到头来都是你们说了算,又何必在此争得面红耳赤。”
金如晦还一副委屈相:“那我同那刁妇此生都绝不了婚了,这得多苦。”
“谁不是苦过来的呢。”金不染叹息,也算有些感同身受,他拍拍金如晦的肩膀叹息,“次兄啊,一辈子就这么长,忍一忍就过去了。”
金不染虽说不是这个家的亲生子,但得了金老夫人抚养教习,也算成人。他打从心底起就盼望着这个家能好,若是存了其他心思,早些年就不会离家远离纷争。周氏兴风作浪几十年,他也硬是扛了过来。
索性后来金如晦听了劝,也确实再无法子。他自知少时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觉得秦氏高攀了自己,即便生了金少仪心底也甚是不平,这般蹉跎岁月之后仍是碌碌无为。
有些罪还是得自己受,他牙一咬,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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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莹回到城中之时,萧明月命运多舛的八字已被传得沸沸扬扬。不是旁人非揪着失怙的小女娘不放,而是她实在倒霉,哀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是要印证相师所言,她又沾了祸事。
有一妇人自称是陈生的表婶,上府诉告萧明月杀了陈生,还揣了被害人生前绝笔的证据。这件事情来得莫名,不知内情者生疑观望,而周交为县令,又是当时的定案人,他十分清楚陈生的案子若不是镇北侯府发难,绝对翻不出一点水花。
可萧明月先头得了镇北侯府的相助,怎么转眼就与之为敌了?
周交看着萧明月被衙吏拿下,深深叹了口气:“你没事胡算什么命?你的命再硬,能硬地过这滔天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