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闻言倨傲地抬起下颚:“陛下并非如此作想,他道我一切随心,想读便读,不读便罢。”
“哟,张口闭口陛下的,七皇子深得圣上恩宠,当真让人羡煞不及。”
霍起听出水居的酸意,这才转过身来问他:“你擅离鹿鸣行馆,可知昨夜出了大事,有心在这里挖苦我倒不如想想要如何善了。”
“我又不是大鸿胪,如何善后与我干系不大,再者,”水居温和一笑,用便面扇点了下霍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贵国啊,你还是要跟先生多学学。”
霍起浓眉一蹙,削瘦的脸庞上有几分不耐:“不准叫我贵国!”
“怎么就不能叫了?虽说你得圣上赐名,可这贵国是霍大将军先给予你的,我反复念着,还是贵国叫起来亲切些。哎贵国,我倒忘了问你,为何你昨夜出现在鹿鸣行馆?”
霍起忆起昨日情形,说道:“我奉陛下之命于长安城外督建新村,以供流民安栖。昨夜本从直城门入道,可经过蛮夷邸时听说有人带兵前往驿馆闹事,我这才赶了过去。我好奇何人这般动荡,到门口见着是胥姲君,倒也不奇怪了。”
水居却是叹息一声:“胥姲君也是可怜之人,昨夜痛失爱子与夫婿,今日早朝未至,相府之哀便传遍长安。当时也幸得你出手相拦,明面与胥姲君为难,实则让傅相省了许多心。”
“我也不是刻意要帮谁,只是听了那两个胡人谈论才去瞧瞧的。”霍起想起当时蛮夷邸的楼阙之上还有一人,奈何当时天色昏暗瞧不清楚,只闻几下铃声响于耳畔。
“罢了,如今这般,霍家莫要牵扯其中,圣上操心你的选妃事宜,也定不会让事态变得复杂。”水居转而又道,“我与圣上同心,只盼你能找个好新妇。”
“娶妻并非心中所求,奈何家中要我生子。”霍起想到那些贵女个个空有皮囊胆小如鼠,若是娶回家当真是累赘,他不由面露厌烦之色,言语不悦:“我瞧着她们削肩细腰,一握就折,这般羸弱如何能给我生十八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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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居闻言都替他感到羞赧,嗔其道:“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男女之间除了生孩子,难道就不能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嘛。”
霍起当即反诘:“你不愿生孩子才从家中逃出当了授棋先生,可这些年也并非见你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要我说,你也该回去生上十八个,等行军打仗时便借我十七个,定能将蛮夷诸部杀个干净。”
水居笑了一笑,便面扇打在霍起肩上,随即一敛:“朽木难雕,告辞。”
霍起惹了水居气恼,顿时心情大好,于其背后高声喊道:“我督建新村有功,陛下特赏了我三头西境的嫩羊羔子。”
水居果真回头:“有何了不起的。”
“给你一头。”
“不稀罕。”
“全给你。”
水居转过身来,爽朗笑之:“美味在口,别说十七个孩子,最后一个也送你呐。”
***
丞相府所遇哀事,鹿鸣行馆也迎来宫中圣意。
九十九位贵女悉数跪于园中,听着黄门郎传达圣上口谕:“春风料峭,细雨清蒙,诸多贵女远道而来,不习长安水土恐生疾病,望汝等一日两餐,起居有时,养生贵在养性,休憩之余,间以研书学艺,莫要辜负光阴。汝等即入尚林苑,得六师教诲,平心正念,以修懿德。待谷雨临至,择优三位贵女,由帝后亲选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