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天涯比陆九莹要识路,在众多分岔路口皆是马儿自己扯了缰绳调转方向,引着陆九莹归于正道。其次便是沈媗,还有一位,是沈媗的好友。
沈媗提着灯盏将好友领到陆九莹面前,说道:“九翁主,这位是我闺中好友,琅琊王氏,王清君。”
陆九莹与王清君仅是点头之交,她听杳杳说过沈媗一开始想同王清君住邻里,但二人都不敢同陆玥或者柳文嫣提出调换屋舍。沈媗与王清君喜好相似,神态更是如出一辙,皆是温婉贤淑的小娘子。
王清君也不善言辞,提着灯朝陆九莹行礼,得到回礼后便站至一旁。
三个贵女默不吭声地站于夜色中,直到晨光熹微。
***
阿聿站在校场的苑墙上往下望,看着三个贵女板正地站了半个时辰,身后的乌格再次探出硕大的脑袋,虬髯大汉一脸猥琐:“虽然模样瞧着憨傻,但这身子……”
“你疯啦?”阿聿回头,呵斥他道,“这是贵女,不是你榻上的玉姬!”
“贵女又怎么了?”
“贵女就如同我们草原上的公主,你敢肖想公主?”
“胡说!”乌格抱着胳膊粗声粗气地反驳,“贵女还分公主、翁主、世家女呢,这里头最大是个翁主,哪来的公主?”
“有公主。”
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阿聿与乌格立即肃身退至旁侧,阿尔赫烈和玄英踏上墙垣,走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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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赫烈望着下方三人,抬了抬下颚:“左边的,便是公主。”
阿尔赫烈所指正是琅琊郡王清君。
玄英接过话道:“琅琊王氏的一位夫人于先帝有救命之恩,彼时她怀有身孕,谶言说是个女孩,故而先帝封诏其女为舜华公主,但后来那位夫人生下的却是个儿子。王氏以为没了封诏,岂料孙辈有女,皇室依言再次敕封,舜华公主便是王清君。先帝走后,王氏一族式微,这位民间公主也鲜为人知。”
乌格不懂便问:“舜华是什么意思?”
阿聿说:“好似一种漂亮的花。”
玄英却面露感慨之意,喟叹道:“你家将军曾说过,舜华是爱而不得的意思。”
阿尔赫烈睃了他一眼:“妄议皇室,小心脑袋。”
玄英唇角含笑,不再言语。
***
贵女们陆续来到校场,其喧闹之声也越发热烈。
如年婕瑜、公孙翎这般的女娘从来没起过大早,加上黑灯瞎火地寻不着路,便晚了些。但像陆玥、柳文嫣那般的,除了起不了大早,还心怀几分不满,则是故意不按时辰抵达。其余的不是去找马夫驭车,就是寻错了道姗姗来迟。
校场搭了几个木篷,箭靶就在几步开外,地上摆满了尺寸不一的弓箭与机弩,由众多军吏看守。女娘们的目光并不在那些冰冷的铁器上,而是落在冰冷神色的射艺之师身上。
有女窃窃私语:“最高的那个是叫阿烈吧?他的头发上为何绑了个铃铛?”
“不知,好似身旁的两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