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蓝说道:“梁仑,你且退下。”
名唤梁仑的车夫愤愤退至旁侧,用那双阴柔无比的眸子瞪着适才呛声的守将。
林夫人一现身,众吏士皆下跪迎接。他们都以为夫人如此柔态,必定是个心慈好善,是非分明之人。守将也以为见礼之后便可查车,谁知众人起身时,夫人身侧的婢女突然开口:“旁人能起,这位起不得。”
守将自然知晓是在说自己,此时他与宋言并肩,并未看见宋言面上有所示意,他未得允许径直起了身:“敢问夫人,为……”
守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黛蓝突然扬袖飞出一枚细小的尖刃,直直打入军吏的膝盖。那守将吃痛一声当即跪地。
“盛君!”
侍女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众人始料不及。
宋言连忙搀扶住盛君,可盛君感到膝盖一阵钻心疼痛,根本使不出力气。他跪在地上欲借刀柄之力起身,也未能如愿。
守门将领遇袭,吏士们似要拔刀相向,可想到这是宫中贵人,一时又有些踌躇。
宋言连忙扬手制止:“勿动!”
他俯身查看盛君的伤势,发现飞刀已经穿透了膝盖骨,而那个射箭的黛蓝,瞧着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却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门前变故已经不单纯是口角之争,他们眼中慈眉善目的贵人,终究还是那个可以主宰他人之命,肆虐蚍蜉的高位者。
宋言再看向柔弱无骨、仙姿玉色的林夫人时,眸子深了深。
***
林夫人微微仰面,随而抬起另一手来,旁侧的梁仑迅速上前搭着。
她清冷的开口:“步兵校尉屯兵在此守的是尚林苑的门,水衡都尉掌管内苑上下,不说里头的御林军,便是置下尚林令,方才有治理之权。你是步兵校尉的人,做的是水衡都尉的事,领的却是霍家的令?”说到此处,她唇角微扬,“你可知阳奉阴违,是杀头之罪。”
盛君怕是疼痛过度,一时思绪混乱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宋言只能替其出声,他道:“回夫人,吾等驻守苑门自是奉领步兵校尉之命,只是苑中临时入住百位贵女,诸事繁杂,吾等便协助尚林令一道管辖,至于小霍将军的命令亦属分内之责,并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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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般看来,倒是我误会了你们。”
“夫人好意提示,吾等只会感激,不敢有其他之想。”
林夫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宋言,她没想到守门之士中还有这般机灵的。眼下盛君受伤,一众吏士皆是惶恐之色,唯独此人不改情绪,十分沉稳。
宋言以为让贵人不损颜面便能将此事化了,岂料反之。
林夫人眸中闪过一抹戏谑,示意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