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点了点头:“嗯,那年我去屏州找你,一路上,娄世勋大耍淫威,途径屿阳时,屿阳太守想巴结他,摆了宴席请他,我虽未跟着赴宴,但王庭樾却是去的……”
梁婠大致讲了事情的始末,以及去年再回晋邺时,同高潜一起秘密宣见屿阳太守。
后来,回到皇宫,她又在陆勖借着处理高浥犯上作乱,清洗异党、安插心腹时,趁机塞进几个眼生且没什么背景的人,而屿阳太守就是她在这个时候迁为澎城刺史……
闻此,宇文玦微讶,挑眉看梁婠:“那么涴城太守也是?”
梁婠看他一眼,抿嘴点头:“涴城太守就是当日屿阳太守向我引荐的,说是同窗,至于这个柳江嵘,我也是后来回到晋邺细查之后,才知他与涴城太守是姻亲,我留意着这一层关系,之后便寻机让柳江嵘任了个行台左丞。”
说罢,轻叹一声:“若非他们一个个只盯着朝堂上的要职,也不能叫我钻了空子。”
转念一想,又颇为感慨:“谁说地方官不重要呢?”
宇文玦偏头望着轻声细语的人,笑眼中带了赞赏的光。
可赞赏之余,又觉心疼,心疼她独身一人,铺谋设计、步步为营。
叹息间,他垂下眼,将人拥得更紧些。
梁婠抬抬眼,从狐裘底下伸出手,小心捂上宇文玦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
“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可你别忘了,我的棋艺还是经你点拨才得以精进的。”
这般宽慰,他如何不懂?
宇文玦低头瞧一眼,轻嗯一声。
说话间,梁婠又趁机揉了揉他的脸:“对了,咱们好像已经很久没下棋了。时至今日,我也未必不能胜于蓝。”
她忍不住往宇文玦脸上多瞧两眼,细细一想,可不是?
自打他们月州再次见面,私下相处时,还真未对阵过。
不是对着舆图圈圈画画,就是拿着奏章批阅不停。
转念又想,他整日本就画策设谋,耗费心神,好容易歇一歇,又何必再叫他费神?
梁婠又道:“待不忙了,我还是弹琴与你听吧,让你松泛些。”
宇文玦不觉笑了笑:“怎么,顾念我的身体?”
梁婠诚实点头:“不想让你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