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先前早已得了消息,如今真与鲁智深逢面时,柴进依然有些激动不已。盖因水浒中能称得上绝顶人物的,寥寥无几,但鲁智深肯定算一个。
待平复下心情之后,柴进率先冲鲁智深抱拳拜道:“久闻提辖大名,今日得见,总算了却某一桩心愿。”
鲁智深爽快一笑,道:“洒家才是今日也闻柴大官人,明日也说孟尝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出来了。”
双方见完礼,柴进携住鲁智深的手,同行入了后院,先拜了林冲泰山张教头,这才转回大厅,叙说些闲话江湖上的勾当,不觉红日西沉。当即杀羊相待,又命仆从取来经年老酒,怕其喝不痛快,便未上酒盏,直接用碗。
把了三巡,鲁智深大呼“痛快”,笑道:“怕是欠大官人的酒债要越来越多了。”
柴进闻言假装不满道:“鲁兄弟,既吃了我酒,还如此见外,怕是嫌少了。”随后又命人从地窖里取来两大坛子。
鲁智深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豪饮,只觉身心俱畅,难得碰上这么个和性子还没什么架子的财主,便也不再客气,道:“哥哥果真懂洒家,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古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从鲁智深口中叫出这声“哥哥”,也是让柴进欣喜不已,哪怕知晓多半是看在酒肉份上的,这欣喜也是分毫未减。
酒足饭饱之后,鲁智深复想起一事,不禁问道:“哥哥既在府上,为何不见俺那林冲兄弟?”
柴进不愿见林冲,是觉时机未到,暂不能向鲁智深明言,只好将先前准备的托词道出:“林教头娘子染了风寒,大夫吩咐要静养,不宜大喜大悲,某想着那林教头披枷带锁,又有伤在身,怕其娘子见了多忧多思,至使病情反复,这才回绝了林教头。”
怕其多心,柴进又补了一句:“此地距沧州府不过半日路程,见面也倒方便。”
鲁智深终归还是从柴进口中察觉出了亲疏之别,但柴进与林冲非亲非故甚至未曾谋面,已做到这种程度,他也挑不出理来,只是暗留了个心眼。
随后接连旬月,每日好酒好食管够,大宴小宴不断,鲁智深也都来者不拒。只是林冲娘子已然痊愈,柴进却依然绝口不提林冲一事,不免让鲁智深怀疑其是否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