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绝颜立刻觉得周身滚烫似要融化,连内脏都用剧烈的灼痛彰显自己的存在,渐渐地全身的骨头都如同锋利地刀反复的磋磨,她的心像要爆炸了一样。
忽然一股暖流温柔地包裹住她,渐渐缓和了锥心刺骨的痛楚。绯绝颜知道,这是巽天佐动用自己的修为护她周全,否则根本扛不住淬毒炼心之法。然而巽天佐的法力太过强大,起初柔和些,越来越凌厉。绯绝颜觉得自己的似乎被切割成一寸一寸的,然而意识却越来越清醒,那些麻痹自己血脉的毒正在和这力量交锋。冥蛇的血毒果然难缠,她几乎能感觉这毒就算被揪住拔出,毒素还疯狂地附在躯体上苟延残喘。这毒像一张坚韧的网埋在她体内,就算用力拉扯也不破不散。红莲之火越发炽烈,她似乎渐渐适应了灼烧凝下神来,痛渐渐弱下来,毒素也正在消失,脑子里似有激流湍湍,戚源崇的脸越来越远,场景越来越模糊,仿佛被什么抽走了一般,渐渐地脱离她。
再醒来时,已不见巽天佐,莲仲说他老人家耗费修为太多闭关修养去了。
“师傅说你还要修养百年才能完全复原,你且好好养着吧,这灵山最适合修养了,那凡人你不必多想了,只当被狗咬了。”莲仲愤愤不平地说。
绯绝颜疲劳地眼皮沉重,懒懒地说:“什么凡人?什么狗咬,我要是被狗咬了,下一刻就准备开狗肉宴了。”莲仲一怔,随即说道:“我是说少跟凡人接触,天差地别不可沉溺。”
恢复之后就成了巽天佐不为人知的影子神使。
记忆像蒙了尘的照片,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薄尘,一帧帧渐渐清晰起来,雪片一般在脑海中飞舞,绯绝颜咬了牙,不是为了伤,而是为了痛,她一度想要忘记的东西如今再次赫然出现,躲不掉也避不开。
御灵缚已经消失,灵羽已经归位,绯绝颜又是从前的不可一世的青鸾。
而那个带着青羽印的男人此刻正和她并肩作战,穷凶极恶的蝠龙可能下一刻就会拉上他们俩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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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绝颜能清晰地感知青羽印的气息,她当初对他下印,出了怨恨又何尝没有不忍。宗政礼司,不,是戚源崇,烙下青羽印的人只能永远追随施印之人,直至消亡。而绯绝颜又偏偏诅咒他轮回道里不死不灭,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之间也算永恒了,虽然不是美好的那一种。可是绯绝颜修行数万年更加明白,别的还好,若是修行入道,青羽印就成了束缚,带印之人就算再刻苦,终会因为这印难以登峰造极。
她对他的怨恨不可能也许会被时间冲刷得淡漠,却无法消失。就算是今时今日她即使不看他,依旧难以抑制心中复杂的感觉,似乎有眷恋,也有怨恨,有失望也有怜悯。胸口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痛,可是这痛又深不知处。
蝠龙丧心病狂地吐着闪电光球,四周已经烧成焦土。他拍打着坚硬的六翼,横冲直撞地不停地扑向绯绝颜和宗政礼司,想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碾碎他们。
宗政礼司以刀抵挡,用身体护住了绯绝颜。
“发什么呆,不要命了吗?”宗政礼司气愤地说。
绯绝颜微转头端详他,宗政礼司被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你破了御灵缚,不认人了?”
绯绝颜看着明灭不清的光线中,他俊挺的鼻子把一侧的眉眼埋在晦暗之中,却显得更加棱角分明,清朗的气度更胜从前。她抬起手慢慢地靠近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