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和前一天的晚饭一样,干烙饼加肉干和咸菜,虽然不算美味但份量也基本够填饱士兵们的肚子了。尽管真正的野战时未必会有干净的饮用水源,但钱天敦为了避免士兵们在这个陌生环境中因为水源问题而导致非战斗减员,还是在前一天就在靠近河岸的地方挖了一处蓄水池,并且放入明矾进行了一整夜的澄清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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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真排着队,用身上的竹筒水壶取了水,然后将水壶斜挎在胸前。旁边的取水队列是一连的老兵们,他们所带的则全都是清一色的牛皮水壶,相比新兵们的装备要轻便得多——当然了,这造价也要高出一大截。
孙真所在的排今天要跟着老兵们出营侦察,这是一个危险但又刺激的差事,因为即便是一连这些从军数年的老兵,这也是第一次踏足台湾岛。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里都是一个崭新的陌生环境。
新老连队各自留下了一个排在营地驻防,老兵负责警戒防御,新兵则是要继续干工兵的活,将砍伐的树木削去枝杈,制成圆木,然后用来筑起营地外围的寨墙。如果这次对浊水溪沿岸地区的侦察活动进行得顺利,那么在海边修筑的这处临时营地极有可能就会保留下来,并派人驻守,以便为今后接纳移民提供一个基本的安全区。而在其外围修筑比较牢靠的防御工事,就成为了驻守营地的部队所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让钱天敦感到比较遗憾的是这里并没有可以借助的险要地势来用于部署防线或大型防御工事,而且对海基本是完全无险可守,即便修筑了寨墙之类的工事,也很难让人有更多的安全感。防御野兽或许是够了,但如果是打仗,仅仅两米多高的木质寨墙所能提供的防御力非常有限。当然了,这自然也为军方日后攻打南北两边被洋鬼子占据的地盘提供了更多的理由——不把他们扫地出门,自己怎么睡得安稳?
早晨八时许,钱天敦率领部下穿破薄薄的晨雾,踏上了对未知领域的探索之旅。行军队伍的一头一尾都是老兵,而孙真所在的新兵部队则是被夹在中间,有意无意地形成了一种保护状态。
出发没走多远,先头部队就率先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树林中明显是被反复踩踏出来的一条小径。为了确定这是人而不是野兽的杰作,老兵们很仔细地对地面进行了勘察,然后很快在小径上发现了几处鞋印。
“脚印很平整,这应该是布鞋。”钱天敦到现场后就蹲下来亲自进行查看,还伸出手指戳了戳泥土:“已经很干了,最近几天海边没有下过雨,这起码是五到七天之前留下的脚印。脚印是通往江边的,说不定是到江边捕鱼留下的。”
“将军,这就是你昨天所说的本地人?”旁边的部下问道。
钱天敦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道:“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要嘛赤脚,要嘛穿草鞋,留下这脚印的大概不是本地人,而是跟我们一样的外来人。不过也不用紧张,我猜多半是从福建移民过来的汉人。”
钱天敦在制定这个计划之前,也曾多方查询过台湾岛早期的移民状况,对此是有所了解的。早在1621年,海商颜思齐就在台湾岛西岸的笨港登陆并建立殖民点扎营设寨,开垦屯田。笨港的位置就在浊水溪入海口以南大约五六十里的地方,是北港溪的入海口。颜思齐顺着北港溪的水脉建立了十处营寨,并从福建招揽了移民过来进行屯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