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夫人只挑了几间不起眼的铺子维持生计,因此一直倒也相安无事。
老夫人将银子细细数了两遍,她攒了那么久,现银也就不到三千两银子,距离一万五千两银子还差得远呢!
老夫人看着箱子里的银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花嬷嬷,我那儿还有些首饰,你去找出来吧!”
花嬷嬷想到老夫人箱笼里那仅剩的几件能拿得出手的首饰,哽咽道:“小姐,那几样首饰可是老夫人留给小姐的,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吧!这偌大的侯府,总不能什么都压在小姐身上。”
想到老夫人的亲娘,花嬷嬷便下意识唤起了以前老夫人还没出嫁的称呼。
老夫人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怔了怔,然后轻笑了声:“这儿可没有你的小姐,只有龚李氏,龚老夫人,你的小姐早就老啦!”
爹娘早已经入土,大哥二哥姐姐们相继离世,只有一个三哥还在人世,如今也已过花甲之年,又远在陇西李氏族地,这辈子他们兄妹俩怕是无缘再见一面了。
长辈亲人相继离世,以前的身份早已经退去,如今别人认的只有平阳侯府老夫人这一个身份。
人在这身份里待久了,都差点儿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花嬷嬷唤她以前的称呼,老夫人只觉得恍如隔世。
花嬷嬷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在老奴心中,您永远都是我的小姐。”
“你净会贫嘴,那两个孩子我冷眼看了这么久,是个好的,若是以前,我也许不会再折腾了,可长生那孩子竟因祸得福脑子恢复了,以后他总要在京城里行走,总不好叫他抬不起头来。”老夫人解释道。
堂堂一个侯府被外姓人占了一半,只要府中的人走出去,就没有不被笑话的。
老夫人在京中多年,对京城这些人捧高踩低最清楚不过了。
花嬷嬷听了老夫人的解释,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声,转身去了内室将木匣子抱了出来。
“老夫人,这些首饰……”花嬷嬷看着里面的首饰,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这些首饰是老夫人当年出嫁时,亲娘给准备的,还有两件是长生爷爷给老夫人准备的,若是都卖了,老夫人可就什么想念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