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微微张口,硬是把话咽了回去。他静静地看着两个人忙完手里的活,在盆里洗了洗手,准备回屋了。两个人和山海擦肩而过,他转了身,依然倚在门口,望着他们。阳光从他背后斜着洒下,令他的脸色显得晦暗。
“不进来吗?夏天虫子太多,别都放进来了。透完气就关上吧。”
“我在想一件事。”
“嗯?你说。”
柒姑娘倒了两杯茶,无弃端起一杯凑到嘴边,抬眼看着他。
“记得亡人沼吗?”
“记得啊。”
“那个结界。”
“哪个?”
“给朽月君打坏的那个。”
“啊,对。”
“还有三十年前……是三十年前吧?与名为玄祟的妖魔作战,妖气浸入柒姑娘的四肢百骸。加之万鬼志上没有她的名字,如月君说她大约是人。人身上被迫接受的妖气,一般不会强大到能够沾染他人的程度,即使朝夕相处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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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的茶突然变得苦涩,难以下咽。两粒没泡开的茶叶滑进喉咙,割得施无弃嗓子疼。他放下水,轻咳了两声,语调变得奇怪。
“你想说什么?”
他眼眸中的色彩翻涌流淌,似乎能落下黄金的眼泪。
“你是……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一个寻死的人。”
你救了他,然后杀了他吗?
“那可太多了吧。”他放下杯子,“虽然都记不清是什么人,但的确有这些印象。不如你说的具体些?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想起来。”
“一个年轻人,大概……大概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吧。你一定记得,因为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在你失忆后的十年左右。”
“你突然这么说我也……我一个人可是过了很多年,你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吗?”无弃多少有些不适,“算了,我不是想说这个。你让我想想——与你很像?是谁?你的家人?”
“是我爹。”他如实说,“我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在蜃景中的妖怪告诉我有这么回事,我单单想确定一下。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任她。她出的主意,都有些过激,叶月君似乎不觉得,但我和默凉感到不妥。如今他们二人有些小小的矛盾,我们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些方法到底可不可行,又该不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