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用这份力量,试着……唉,周全难保,看造化了。”
那些洁白的珠子上浮现金色的纹路。它们先前就在那里,现在也溢出微弱的光。睦月君的手与枫之间没有出现任何有形的连接,但睦月君的手分明在微微颤抖。仿佛那种看不见的力量转移到了睦月君的手臂上。天空的光芒已经微弱许多,就像是尚未弥散的、残存的部分还在游荡——否则砗磲上的光辉便会被完全掩盖。
但他的手颤得越来越厉害……很快,睦月君的指尖开始泛起黑色,这让他们十分不安。这感觉就像是睦月君在对什么庞大而无形的力量说情,而对方对恶行的愤怒,被施加在他的身上。那黑色从他指尖蔓延,逐渐遍布了整个手掌,像是被透明的火焰烧焦了一样。被黑色侵蚀的部分也出现怪异的裂纹,如粗糙的树干。但睦月君眼睛也不眨一下,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他怎么会不痛?怎么可能?谢辙很清楚他只是将这种不适隐藏了起来。在千年前,他还曾是一位寻常的苦行僧时,各种肉体的苦难都尽数将他折磨。时间流逝,他在风雨中屹立不倒,饱经风霜,对沧海桑田再无概念——他亦是海,亦是田。这点程度的痛苦,大约,当真是无关痛痒了。
砰!
一股强大的推力将睦月君掀了出去。两人连忙跑过去将他搀起来。他们注意到,他的手上的黑色痕迹蔓延到手腕处便消失了,恰好整整齐齐地截止在砗磲覆盖的地方。
小主,
“您没事吧?!”
“……唔。”
睦月君踉跄地站起身。他变黑的手开始溃散——化为细碎的粉尘。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从容地伸出另一只手,接着掉落的砗磲。再放下手臂时,那袖管便显得松松垮垮了。他们不知道对睦月君而言,这种程度的伤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没关系,去看看他吧。”睦月君捏着砗磲指向枫,“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
谢辙没有动,寒觞站起身前去检查。谢辙欲言又止,想说让他小心些,最终觉得没那个必要。他有一种感觉——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任何转机。
寒觞走上前,试图将他拉起来。太奇怪了……他明明是个孩子,为何却那样沉重。他扫了一眼四周,看到那沉重万分的切血封喉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他更不该这样了……这又是为什么?他拉扯得更用力,这孩子仍岿然不动,与地面固定在一起了似的。深陷昏迷或者死去的人,会因为身体给不出一星半点的支撑力,显得过于沉重,但寒觞觉得这明显不太对劲。
他俯下身,看到枫发白且微黄的脸。他很熟悉,这是人刚死去时的样子。
他干脆伸出手指,轻轻碰在他的脸上。很僵硬,而且没有任何温度,像是死了很久——也可能身为妖怪的他就算活着,也是这样的体温。再试探枫的鼻息,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流。接着寒觞将手指挪到他的颈动脉处,微微施力,却发现硬如化石,触不到他的脉搏。
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