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目的地更北些的位置,宿江的对岸,坐落着刚竣工不久的钟楼,两边离得倒是很近。钟楼是羿帅出资修建的,但也就剪彩时敲过一次。可能比起实用价值,纪念意义更大些,他们平头百姓也不懂这些。毕竟这年头手表虽贵,但曜州过半的人都买得起。
梧惠就有一个小巧的女士机械表,是几年前家里送她的生日礼物。价格不贵,皮质的表带很细,再怎么注意用到现在也有些轻微的磨损。莫惟明瞅了一眼,她的表戴在左手腕上,拽不过来。可能是懒得问,他干脆从鼠灰色的大衣中取出一枚怀表。梧惠不知他刚扭头过来的动静是要做什么,只见他在看时间。她有点好奇,这年头除了“有身份”的人,谁还会用怀表呢?那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来历。
她刚把头凑过去,莫惟明趁着车的颠簸,“啪”一下合上表盖,将怀表揣了回去。
“你怎么在用怀表?我爸说他小时候,怀表还是一般人用不起的玩意。后来没等怀表风靡几年,机械手表就流行起来了。”
“因为方便。”莫惟明平淡地说,“我知道现在手表不贵,但还有得用,没必要买。”
梧惠没回话,两个人就在车上发呆。二月底了,没有入春,风迎面刮过来还跟钝刀似的疼。就这么沉默了一阵,莫惟明还是多说了一句。
“是父亲给我的。”
“哦……”
听起来确实是值得珍重的东西。
到了地方,两人下了车,环顾四周时还有些茫然。一路过来,他们都没看到像是启闻说过的那个铺子。莫非并不临街吗?付钱时莫惟明便问拉车的,名为“时光”的一家古玩店到底开在哪儿?这附近并没有像样的招牌。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他其实也并不清楚。他确实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拉到这个地方便能收工了。具体是什么位置,他也从来不清楚,还说他们找任何一个车夫,都是把客人放到这儿。他们拉过的客人都像那家店的回头客。
“像我们这样的车夫,肯定没亲自去过那等地方。”
“那有没有注意客人们都走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