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缰绳带着马儿快走了一段后,再次将马车停下。
扔下缰绳走到路边,弯腰抓起一把泥土,看着手中的物件儿,心猛然跳了一下。
转头对着七夏与桐桐,开口说道:
“在这儿等着,别过来。”
伸手接住七夏扔过来的龙鳞,反手握住,向着前方山路拐角走去。
二人点头,七夏的凤凰翎也到了手上。
易年与七夏的默契不用多说。
一个前去,一个便守着桐桐与剑十一。
易年打着伞快步走着,毫不在意落地的雨水脏了衣服。
反手握住的龙鳞,雨水从剑尖滑进了小手里。
现在有些分不清手里的湿是天上雨水还是手心的汗水。
大半心思都被雨中那越来越浓的味道吸引了过去。
这味道,易年闻过。
在十年前,在半年前。
在章家村。
在晋阳城北。
那味道,是血腥味儿。
雨中独有的血腥味儿。
易年走到小路转角,有声音进了耳朵。
“妈的,本以为能发笔横财逍遥几天,没想到碰见这么多假货,还害得老子挨了一刀。”
“嘟囔个甚,走这山路的哪有值钱物件儿,你他娘的在这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不知道?完事没,回去晚了小心老大剁了你。”
“哪都有你,老子受了伤抱怨下咋了,还不让人说话了?”
“就是看你受伤,刚才那几个娘们儿才让你先选,提上裤子不记恩了?下次你他娘的往后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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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妈的,今天真晦气,回去得烧烧香了。”
“别磨叽了,好了就赶紧走。”
“马上…”
......
嘈杂的雨声太大,听的不是太清楚。
但大概意思,易年懂。
双眼中再没了往日里的平和。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要把雨夜燃烧掉的怒火。
一个箭步跃过山路拐角,落地之后,看见眼前的一幕,眼睛眯了起来。
怒火更盛!
小路拐角是块儿空旷地,空地上是个营地。
支着三个临时雨棚,雨棚下,有篝火。
虽然下着雨,但还燃着。
依旧能给雨夜带来亮光,也能给人带点儿暖意。
比起昨夜河边,易年四人的惬意,这里应该更热闹几分。
毕竟他们人多,有十几个。
可此时,再也没了需要火光温暖的人。
篝火有些孤独,变得越来越小。
或许是雨大,或许是没人添柴了。
雨棚旁边,一个支起的架子,上面绑着绳子,绳子上,挂着具尸体。
不知道那尸体生前叫什么,但易年认识。
昨夜,刚给他瞧过病。
只要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身上易年亲手包扎的伤口露在了外面,白色的纱布被泥水染的很脏。
腿上固定骨头的木板不知去了哪里,大抵是被人拆了。
可能有木板,不好把人倒吊在架子上。
被吊在架子上的伙计,脖子上被人划了一刀,鲜血成柱,流到了下面放着的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口袋里。
不是布的,因为没往出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