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绾绾更衣后带着宫人赶到鲤妃宫中时,袁珣已经站在床前背着手听着太医的回话。
面容冷峻,喜怒不形于色。
见江绾绾携可心前来,那淡漠的眼眸才微微颤动,侧过脸来。
自那日谋反之事后,江绾绾被禁足于景仁宫,二人已有数月未见。
此刻望着那张清丽娇美的面容,袁珣不禁有些恍惚。
江绾绾敷衍的行了个礼,便问太医:“鲤妃的情况如何。”
太医赶忙拱手回道:“回皇后娘娘,鲤妃娘娘乃是呛水过多所致昏迷。所幸鲤妃娘娘往昔身体康健,故而如今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尚在昏迷之中。”
“那便好。”江绾绾不走心的随口说了句,就叫人给她搬张椅子直接坐下。
绝口不提给袁珣也搬张椅子,好在那太监机灵,带着人搬了两张椅子放下。
江绾绾见此,甩袖坐下。
袁珣亦抖了抖袖子,随之坐下。
明明江绾绾就坐在他身侧,可是如今她却连假装都不愿。
未和袁珣说一句话,也未曾看他一眼。
难道还在怨他。
袁珣心中忐忑,冷眸时不时瞥向身侧的娇颜。
话在嘴边徘徊良久,终是紧张开口,“皇后可曾用午膳……。”
奈何话未说完,便被躺在床榻上悠悠转醒的鲤妃打断。
“陛下……臣妾……。”
此刻鲤妃面色苍白如纸,往昔那明亮有神的眼眸也黯淡无光。
声音沙哑,透着往日未曾有过的柔弱与惹人怜惜。
等了好一会儿,鲤妃才又继续急切说道:“陛下,臣妾……并非失足落水,而是遭人从身后按入水中的。”
“当时……臣妾见……那荷花开得正艳,便忍不住……伸手欲摘一朵。却未曾留意有人已走到臣妾身后,她拽着臣妾的发鬓,用力将臣妾的脸按入水中。”
言及此处,鲤妃本就苍白的脸颊忽地泛起一丝红晕,显然是气急所致。
更是激动地撑起身子想要起身,却被宫女按住。
鲤妃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有人欲害臣妾,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令人心生不适。
她的脸因愤怒而极度扭曲,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可怖。
倒是破坏了那难得的楚楚可怜之态。
“朕已知晓。”袁珣沉声道。
面上却未见丝毫怒色,反倒异常平淡冷漠。
鲤妃身为他的妃嫔险些溺亡,可袁珣的反应却显得颇为薄凉,不见丝毫怒意。
似乎在他眼中,鲤妃的生死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江绾绾心中暗自冷笑,她对袁珣的薄情早已了然于胸。
鲤妃把希望放在袁珣这个薄情的男人身上,还不如自己爬起来去抓凶手。
至于袁珣赦免了她与哥哥的谋反之罪,在江绾绾眼中,那不过是袁珣亏欠他们江家的。
为了他的皇位,江家已后继无人。
赦免他们,恐怕是袁珣仅存的一丝良知了。
二皇子遭她毒手,袁珣却毫无反应。
这足以证明他的冷酷无情。
这就是江绾绾对他最后的报复。
江家无后,那便让他袁珣也断子绝孙。
如此才算公平。
江绾绾虽贵为皇后,却对鲤妃溺水一事漠不关心。
因为凶手是谁,再没有人比江绾绾更清楚。
因为本就是她挑拨的,所以最恨鲤妃的人定是虞文萱。
至于江绾绾如此行事的目的,自然是让鲤妃替自己背黑锅。
她与鲤妃本无仇怨。
之所以选择鲤妃,也是因其平日里聒噪吵闹。
况且如今宫中,那两位美人皆是安分守己之人,可供选择的唯有鲤妃了。
对此江绾绾没有丝毫愧意,既然身处宫中,那就避免不了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