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嗔怪的看了苏丽娟一眼,‘看姐姐说什么话,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若是苏姐姐真的想谢妹妹,到时候妞妞学说话时,可以一并教妞妞‘干娘’一词。’
苏丽娟不由失笑:‘那是当然,到时候第一个就教妞妞学喊‘干娘’,学会了才教‘娘亲’。’
两人相视笑开来,等彩珠将茶水和炭盆搬到茶室这边来后,郎妈妈又领着如月如烟去耳房吃茶,屋里就只剩苏丽娟和徐婉两人。
徐婉道:‘今日妹妹可不是只为妞妞一人而来。’
苏丽娟的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我知道,是我母亲去请了妹妹过来做说客。’
徐婉反问道:‘姐姐为什么会觉得妹妹是来做说客的呢?当日妹妹怎么劝的姐姐,今日妹妹仍然是和姐姐站在一起的。’
当日苏丽娟伤透了心,不愿原谅温大爷,徐婉也认同,让她不要轻易妥协。
徐婉倾身拉过苏丽娟的手,声音柔和:‘妹妹想知道姐姐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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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苏丽娟深情哀伤,语气幽幽:‘我第一次见温言斌是在桂花街的大街上,一个乞丐撞了我的马车,他帮忙牵住了马,阻挡了马儿受惊,我想他道谢后并没有责怪那位乞丐,反而让车夫给了他一辆银子,后来他就去我们家提亲。’
苏丽娟抬手将额角的发丝撇在耳后,抬眉看着茶室的门外,从那里看去,可以看见院子里光秃秃的银杏树,‘妹妹知道的,我父亲只是七品小官,温老爷是从五品都转运盐运使副吏,说起来肯定是我们家高攀了。可是婆婆和公公都没有反对,也没有看不起我家,反而对我和我们家都很满意,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做温家的媳妇,孝顺公婆,体贴丈夫,生儿育女。’
苏丽娟声音轻缓,语含悲凉,徐婉听得心酸,眼角也渐渐湿润。
苏丽娟继续说:‘可是你知道吗,温言斌娶我的原因,竟然是他觉得我善良大度,有容人之量,他与他的表妹两情相悦,却因表妹庶出身份不能娶为正妻,所以就想找我这么个软弱无能的女子,方便他拿捏,也方便他表妹进门后不受主母欺负。婆母和公公都知道,怕温言斌和他表妹做出有损声誉的事来,索性依从了他,以为娶了我可以让他收收心。’
苏丽娟落下两行青泪,‘他表妹说,那日我和他表哥第一次相见,正是他表哥去金凤楼替她定做首饰头面,说他表哥知道她嫡母待她不好,不会给她准备丰富的嫁妆,所以他用他的私产替她准备了一份嫁妆,等以后她嫁进温嫁,温太太也不会看不起她,她打赏府里的丫鬟婆子也能更有底气。’
苏丽娟已经泪流满面,她扑在茶几上哭得痛彻心扉,‘他们两个郎情妾意,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我都已经闭上门不管他们如何恩爱了,他还要我怎么样。那日我母亲只是去责问厨房管事,她表妹急匆匆跳出来,一番哭诉,反倒成了我母亲无理取闹,故意逼迫。他说他看错了我,以为我宽容大度,心软善良,实际却是装贤淑,见他心爱的女子怀孕,就一心算计,心肠之歹毒,真心后悔当初娶了我,要不是我生了妞妞,他真想就这么休了我。 ’
徐婉原本有些泪意,可是听得苏丽娟后面的话,却奇迹般的收回了眼泪,她望着趴在茶几上痛苦的女子,渐渐陷入沉思。
她可不觉得温言斌和她那表妹情比金坚。
她记得梦里与苏姐姐频繁走动起来时,苏姐姐可不住在温家,那时苏姐姐已经完全和温言斌撕破脸,有一次苏姐姐嘲讽温太太 说她这婆母不知怎么想的,给温言斌找了个扬州瘦马,把温言斌迷得团团转,那扬州瘦马趁着温言斌宠爱与家里贵妾打擂台,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她不想看她们唱戏,所以搬去陪嫁的庄子上住。
苏丽娟心里憋闷太久,一直压抑自己的郁气,对着徐婉哭诉一番,也算缓解了心里的伤痛。等她渐渐平缓情绪,徐婉唤彩珠进来伺候她家奶奶梳洗,用热水净了面,又擦了雪花膏,苏丽娟总算好了许多。
‘苏姐姐每天就这么素颜在家?’徐婉见无论之前还是现在,苏姐姐脸上都没有化妆,她记得以前在娘家,她可不会这么随意,就算是梦里搬去庄子,苏姐姐也每天浓妆淡抹总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