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上午八点,是按理护士长检查病房的时间,但大家都像是有意跳过了136房医院,闭口不谈,最后检查完全部房间,不得已才推开门进入。
进门,就能看到两块已经被踩的稀烂的红摊,散乱一地没人收拾的仪器,一具尸体,以及不知道跪了多久,脸上多了两道从上至下泪线印痕的女孩。
护士长闻到一股怪味,赶紧让小文开窗通风。
小文做完那些,动手收拾起仪器:“听别人说,她在这跪了一夜,而且,也没钱买什么棺材,哎呀,这种人怎么会干那种....”
“少说点吧”
俩人再次看向江雪盈。
她的眼睛是无神又充满血丝的,头发更是蓬松脏乱,嘴唇在上下动着,但声音太小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文:“江姑娘,棺材费我出,赶紧安顿好你父亲吧”
护士长:“你...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赶紧搬走,限期半天。”
江雪盈有了反应,慢迟迟,慢迟迟的转过头,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又再一次望向父亲。
再一次的呼唤起来,她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呼喊了。
但,她知道,她还只能这么做。
护士长和小文看了一眼,叹着气,默默走开。
下午,骨灰盒准备好。
班主任的电话将她从这一事件中强行拉出来。
除了将身上最值钱的打车卡塞给小文外,江雪盈只能静静目送父亲火化。
父亲死了,她还能为什么而活呢?
为什么而活呢,为什么呢?
从医院到考场需要走两个小时的路程,结果还是下班的护士长路上看到她载了她一程。
下车。
离考场只有几个路口的距离,江雪盈看到路边的小巷口,走这里可以减少不少路程,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呢。
她只能主动或被动,死尸般的行动着,能看见两边的楼房在上下上下向自己慢慢走来,一路没睡,外加长时间情绪崩溃,现在她的精神状态极其糟糕。
考试,然后回家,没有朋友,那就找父亲分享考试的喜悦。
不对,不能了。
为什么。
啊对。
他死了。
他死了啊。
要不,
自己也....
刚想到这,被人用力一推,头撞到一边的墙壁上,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