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解剖课结束后,时茜告知常玉公主,过两日自己便会去探望靖王。
常玉公主轻启朱唇:“那今日我回宫后,便把我给五哥哥准备的东西归拢一下,明天来妇救会点卯时,就把东西带来……不妥。”言罢,常玉公主如沉思的贤者思索了十几秒后,又道:“贞瑾,我明日让星月把东西送到伯爵府,你让你贴身丫鬟秋霜查收,如何?”
时茜颔首应道:“可以,你到时多抄写一份单子,我让秋霜收下东西后,在单子上摁下手指印。”
常玉点了点头,又道:“贞瑾,你今日的解剖笔记,可否借给我看看。”
时茜道:“常玉,笔记借你自然没问题,就怕你看了会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常玉公主道:“怎会呢,贞瑾,我最近看你写的字如行云流水越来越工整,越来越好了呢。”
时茜说道:“不是字的问题,是……也不对,是字的问题。”时茜在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写的可是简体字。
常玉公主道:“贞瑾,你不会是不想把笔记借给我吧!不会的,贞瑾你不是那样的人。
今日的解剖课,昆仑老祖讲解的如疾风骤雨,实在太快了,又用了不少难懂的术语,我这一边思考那些术语的意思,一边记笔记,速度自然就慢了,但我见贞瑾你记笔记的速度却如闪电迅速,几乎与昆仑老祖的语速相当了。”
时茜听了,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昆仑老祖的讲义就是自己写的,解剖课上,自己哪里是记笔记啊!根本就是默写,于是道:“常玉,我那是速记,而且我用的可是简体字。”
常玉公主一脸疑惑,问道:“贞瑾,何为简体字?”
时茜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常玉,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记起,昔日我们一同玩阵法游戏的时候,在游戏里的江南之地所目睹到的那块锦绣布庄的招牌?那上面所书写的正是简体字呢!”
常玉公主那双美丽的眼眸眨了眨,恍然大悟般地回应道:“原来是那个写错了的招牌呀!哎呀,不对不对,应当称之为仙家的神秘文字才对。
贞瑾,我着实对你钦佩不已,连这仙家的文字你都能够通晓明白,怪不得就连我那位向来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五哥哥,都会对你心生倾慕之情呢。”
听到这话,时茜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连忙摆手解释道:“常玉,你切莫乱说啦!靖王殿下何曾说过什么倾心于我的话语呀!只不过是因为靖王殿下他心地善良,曾数次向我伸出援手相助罢了。
再加上我和你之间有着这般深厚的情谊,如此一来二去,才使得我与靖王殿下的关系稍稍亲近了一些而已。”
常玉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道:“贞瑾啊,说五哥哥心地善良这话,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了。常玉这般说,倒不是说五哥哥他并非良善之人,而是五哥哥向来都是冷冰冰的,仿若一座冰山,与谁都不亲近。即便是父皇,五哥哥他也是敬而远之的。
我与五哥哥之所以会常来常往,一来是因为小时候五哥哥曾护过我,二来我与五哥哥一样,都是没了母妃的可怜人。
自从五哥哥教我受了委屈要向父皇告状之后,那些欺负我的奴才都被父皇严惩了,而皇兄们也都被父皇狠狠地警告了一番。自那以后,我便被皇祖母带在身边,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我对五哥哥的维护及谋划之情一直心怀感激,再见到五哥哥时,便会如那扑火的飞蛾,主动上前与他攀谈。
所以,我与五哥哥的关系好,全赖我主动,五哥哥大概是怕我会如小时候他教我的那般,去父皇那里告状,所以才不好意思赶我走吧。
可在贞瑾你这里,却是五哥哥主动上门给你帮忙,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哦!还有啊!”常玉公主突然停下,犹如一只警惕的小鹿,环顾了四周,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偷听后,才继续说道:“去阜城寻你一起过上元节、赏花灯,还有给你送礼物,每一件事,对五哥哥来说那可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我这个做妹妹的,从小到大,都未曾收过五哥哥的一份礼呢。”
时茜眼见着常玉公主越说越是兴奋,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常玉公主会愈发口无遮拦起来,赶忙开口转移话题,道:“常玉,你无非就是想要借阅我的解剖课笔记嘛,我又何曾说过不给你借呀?结果你倒好,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时茜轻拍胸口,庆幸此刻周围并无他人在场,否则若是被人听去了这番话,指不定要生出怎样的误会来呢。时茜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的解剖课笔记往常玉公主怀中轻轻一塞,口中说道:“喏,这便是解剖课的笔记,借给你啦,你可千万别再念叨个不停了哟。”
常玉公主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娇嗔地说道:“贞瑾,你这笔记莫不是当作封口费给我的吧?”说着,调皮地冲时茜眨了眨眼。
时茜听了常玉公主这话,柳眉倒竖,没好气地把手一伸,娇嗔道:“常玉,你若如此言语,这笔记我是万万不会再借予你了。快快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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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公主见状,如护珍宝般将笔记紧紧搂在怀中,急道:“那可万万使不得。这笔记既已到了本公主手中,岂有再还回去之理?”常玉公主言罢,稍作停顿,又道:“贞瑾,我有一言相问,你若视我为挚友,便如实相告,你可心悦我五哥哥?”
时茜略作思索,颔首道:“心悦。”自己对靖王的倾慕之情,在上京城人尽皆知,实无甚可隐瞒的。“然而,常玉,我与靖王爷尚未到谈婚论嫁之时。况且,靖王爷的婚事,唯有你父皇——圣上他方能定夺。”
常玉公主听了时茜的话,轻点臻首,心中暗忖,是啊!婚姻大事,向来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们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