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祁初出茅庐,哪里敢下手,可看她苟延残喘也是痛苦,他狠狠心,扭断了少女的脖颈:“走好。”
随着深入,他才知道少女为了年迈的祖母引走袭击的凶兽才跑了那么远。
可她只是凡人,恼羞成怒的凶兽咬掉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要她受尽折磨而死。
失去唯一依靠的老人早已病入膏肓,得知小女死去,她也毫不留恋地合上浑浊的双眸:“先生,老身就不招待了。”
道士无论去哪里除祟至少要供一餐,可她家里除了一缸水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安息。”
崔祁安葬了老人家,他第一次夺取人的性命,便是一个无辜之人,回到宗门后他问道:“师伯,我是不是该救她,可我救不了。”
掌门是尾火凤凰,性情刚正,为宗门敬仰,他的话应该是对的吧。
“崔祁,你该放平自己的心,就算是飞升之人也有无力挽救之事,你才入门,不应苛求。”
掌门艳丽的面容隐含悲悯,他漫长的生命遗憾颇多,崔祁尚未百岁,他以后的痛苦只会更多。
苛求么,崔祁有自知之明,他无力拯救每一个遭遇苦难的人,可见人死去他总会难过,陆青鸾曰:“见多了就不伤心了。”
可他也会为死去的友人奉上香烛纸钱,崔祁不相信这样的话。
寒鸦听了咯咯叫道:“崔祁,你知道玄铁矿脉下有什么吗?”
崔祁诚实道:“我不知道,玄冰铁的下面应该是岩石吧。”
“不是的,是古往今来求矿失败的修士,一旦失败,修士便会被万年寒气冲击,承受不住的都掉了下去。”
寒鸦笑了:“你很幸运,你的师父足够强大,所以你没有成为矿脉的基石。”
崔祁倒是没有惊讶,他以前是知道的,只是记忆封印让他忘却了此事:“我好像是知道的,不过面对尸首你们不会害怕吗?”
玄雪举起翅膀:“不想看就用翅膀遮住眼睛,而且死的是修士,关我们寒鸦什么事呢?你会害怕同类的尸首,可他们不是我的同类。”
“是啊,同类的死亡代表着危险,可矿脉是你们的家,怎么会害怕?”
崔祁黯然,他终究是人,会为人的死亡而忧伤,而寒鸦连活物都算不上。
抖去羽毛新结的霜雪,玄雪飞向了矿脉:“明天我要听乌鸦喝水。”
它玄色的羽翼在风雪中很快消失,崔祁却笑了,它也是更在意同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