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意外地和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了。

当然，说是血红，并不是眼睛本身血红，因为那双勉强待在那个半腐烂的头颅眼眶中的眼睛，眼白和瞳孔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黏膜，只不过眼珠子表面粘上了大量粘稠发黑的雪块，才显得血红。

床底只有一颗头颅，身体不知道在哪，在跟望曦对视的那一瞬间，那头颅忽然动了起来，它就像是球一样，咕噜咕噜地朝着床边滚过来。

一阵强烈的血腥加上腐烂气味扑面而来，望曦嫌弃地侧身，单手在地板一撑就支起身体，同时，那头颅已经彻底从床下滚出来了。

头颅的眼皮和嘴唇已经没了，鼻子处也是一个黑色的孔洞，不知道那究竟是腐烂还是被人剜走了。头颅滚动的时候，一路下在地板蹭出了不少烂肉。最后滚出来时，还因为动作太大直接蹭掉了一块皮肤。

虽然头颅的五官一塌糊涂，但从模糊的轮廓中还能看到头颅那怨毒的表情。

一心想要跟望曦贴贴的头颅继续转向朝她滚来，望曦却已经迅速从地面站起，她的精神力在室内扫了一圈，随后就飞快来到书桌前，一把拉开了抽屉。

小主，

书桌表面覆盖着一层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了，但抽屉的拉手位置没有灰尘，是干干净净的状态。

抽屉内放着一双手套——还附送上一双被齐根砍下来的手，同样已经腐烂了。

就这么一两秒，那头颅速度极快地滚动到望曦脚下，下一瞬就要贴到她的脚背上，但她的动作更比头颅要快，她单手直接将整个抽屉从轨道中拉出，另一只手将抽屉倒了过来。

那双手被倒了出来，刚好打在地面的头颅上，又拍散了几块碎肉。

不过这还没完。

望曦下一刻转身走向衣柜，将那挂着的风衣扯出来——那衣服确实是深色，因为衣服上被血液均匀地浸满了，衣服上的颜色完全是干涸的血液的颜色。

那风衣很长，而且是男款的，望曦手捏着风衣肩膀位置，使劲地抖了抖。

就像抖落灰尘一样，虽然实际抖落的其实是红黑色的血液凝块。

但衣服里面也不只有血块，至少望曦抖出了两根已经能看见白骨的手指。

——刚好和抽屉里面的左手缺失的食指和中指对上了。

似乎是一发不可收拾，望曦又在门边的鞋子里面找到从脚踝开始绞断的双脚，从左侧衣柜里面找到了左侧手臂，翻开床铺找到放在床上的右腿，从课本背后翻到了好几个装着防腐处理过的器官的玻璃瓶子......

“整得跟个拼图一样。”

望曦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血腥气很难闻，她已经封闭了80%的嗅觉，但还是有一缕缕的腥气钻入鼻腔。

中间的躯体，以及右臂和左腿都没找到，不知道去哪了。

“曦曦，门开了。”

冷不防的，木木声音响起。

望曦一愣，转身看向那静悄悄打开的两扇门，以及门开后露出的那一条被黑暗侵蚀的走廊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