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一次能够取得收获还好,如若不能,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代军什么都不做,等于是违背了和齐国的盟约,平白浪费五千匹战马倒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往后不可能再获得齐国君臣的信任,这是非常关键的问题。
这一刻哥舒魁脸上却泛起古怪的神情,似是难掩佩服之色,悠悠道:“南齐陆沉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眼界和谋略,难怪他能一飞冲天。”
哥舒松平略显不解。
哥舒魁看着他说道:“朕之所以会专程来到环州,并非是要干涉你,而是收到了一封陆沉的密信。”
“哦?他又说了什么?”
“他已经预料到景军会有所防备,并且请求朕另做安排。”
“还请陛下明言。”
“他希望我军可以维持现在屯兵东境的架势,以此来牵制和震慑景军,同时调一支精锐奇兵以迅疾之势直扑西南。”
“西南?”
哥舒松平喃喃,紧接着双眼一亮,道:“沙州?!”
“没错,正是沙州。”
哥舒魁站起身来,负手踱步,缓缓道:“他说景军有可能奇袭沙州,从而抄截齐国靖州的后路,所以请求朕派兵南下,断绝景军的退路,让那支景军成为瓮中之鳖。他派来的信使说,只要朕帮他这一次,无论景军有没有出现在沙州,我军都无需和景军正面决战,并且不会破坏代齐之间的关系,盟约会一直有效。”
哥舒松平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过后,他神情略显古怪地说道:“陛下,臣怎么觉得变成了陆沉手中的牵线木偶?他就没有想过,万一我军不按照他的设想行事,他会不会前功尽弃?”
“朕起初也觉得别扭,在来时的路上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哥舒魁停下脚步,失笑道:“他肯定考虑过最坏的结果,那就是朕按兵不动,沙州被景军侵入,紧接着齐国靖州南部陷入危机。但是他会做好准备,就算朕不派兵,他都会让人挡住景军前进的脚步。对于我们来说,陆沉的请求是一次重创景军的机会,如果我们置之不理,最后将会变成齐景两国共同的敌人,你说朕还有得选吗?”
哥舒松平哑然。
哥舒魁轻叹一声,徐徐道:“人心便是如此。陆沉知道朕不会甘心成为阿里合欢都的阶下囚,知道朕想带着高阳族走出这片沙海,知道朕想让族人们享受景廉人丰沃的草原,所以就算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朕也会慎重考虑。更何况如今他的请求并不过分,只是要朕帮他关上那扇门而已。”
短暂的沉寂之后,哥舒松平喟然道:“臣明白陆沉的心思了。”
哥舒魁饶有兴致地问道:“何意?”
哥舒松平答道:“根据臣之前收到的情报,目前齐景之间分成两片战场,一是陆沉亲自领兵进逼河洛,二是兀颜术率军将齐国靖州军围困在太康一带。陆沉这是想完成关门打狗,他先带兵攻下河洛,又请求陛下派兵堵住西南边景军的退路,最后兀颜术率领的景军主力就会没有退路。”
“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