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书生喟然道:“那就是殿下和永平郡主的婚事。”
四皇子愈发不解:“婚事怎么了?”
中年书生叹道:“从表面上来看,陛下通过这桩婚事向常山郡王释放善意,庆聿氏交出一部分兵权,配合陛下对军中的改制大计。而永平郡主成为王妃,将来便是大景的皇后,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常山郡王亦不必过分担忧庆聿氏的命运,这算是双方各让一步。”
四皇子机械地点头道:“没错啊。”
中年书生稍稍沉默,神情凝重地说道:“就怕陛下所图不止于此。”
这句话让四皇子悚然一惊。
“不止于此?”他沉声问道:“难道父皇想对庆聿氏斩尽杀绝?”
中年书生道:“如果常山郡王肯交出全部军权,安心在都统院参赞军务,陛下当然不会苛待庆聿氏,甚至不排除将来军制改革之后,再让常山郡王外出领兵。但是常山郡王不敢迈出那一步,因为军权是庆聿氏安身立命的根基,他不敢赌。殿下和永平郡主的婚事看似可以缓解这个矛盾,但也仅仅是缓解而已,纵观史书上的无数王朝,君臣之间从来不会有平起平坐的旧例,必然会分出一个高下!”
四皇子听完这席话只觉头疼欲裂。
如果真如书生所言,那景帝同意他和庆聿怀瑾的婚事,岂不是注定最后会变成一桩惨案?
前程命运和终身幸福交织在一起,四皇子颇为艰难地问道:“先生,这些应该只是你的推测吧?”
中年书生缓缓道:“虽是推测,却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殿下不妨细想一下,先前西北边境传来异动,代国军队似有出动的迹象,陛下便从夏山军调出三万精锐赶赴西北边境压阵,主将依然是灭骨地,那是常山郡王的左膀右臂。若小人没有猜错,这是陛下对常山郡王最后的试探,如果郡王肯交出军权,理应请陛下派他人为将!”
四皇子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中年书生继续说道:“倘若这件事还不够有说服力,那么结合当前局势,陛下还是将郡王拘在京中,便足以证明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尧山关被南齐陆沉攻破,兀颜留守在西线战场受挫,而南勇侯爷被齐军、沙州军、代军困在飞鸟关,整个战局已经极其危险,陛下却仍然没有让郡王南下领兵,殿下还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吗?”
四皇子止步转身看着他,脸色很难看,低声道:“先生,父皇真的会那样做?”
“唉。”
中年书生又一声叹息,幽幽道:“殿下可知,小人今日为何要冒雨出府?”
四皇子摇了摇头。
中年书生道:“小人去见了一名眼线,他对小人说,曾经在三皇子府上做事的管事撒鲁失踪了。”
“撒鲁?”
四皇子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