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散了,会议室只剩二人。
陈荒煤笑道:“你今天的讲话可谓振聋发聩啊,虽然我有一些内容不能理解,但我觉得你这个心气很好,年轻人就该有一种向上的斗志。”
“您言重了,今天是我孟浪了,在这么多老前辈面前大言不惭,我这就跟他们道歉去!”
陈奇作势欲走,被拉回来。
“行了行了,少装样子!”
陈荒煤无语,没见过这样的年轻同志,道:“不过你确实胆大包天,如果真追究你的言论怎么办?”
“那我只能请辞了。”
“不做电影了?”
“去香港做呗,香港还是有人要我的。”
“原来是有退路……”
陈荒煤一乐,怪不得汪洋这么喜欢这小子,聪明不莽干,道:“今天会议内容内部消化,毕竟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问!”
“如果这边始终有分歧,你打算怎么办?”
“……”
陈奇沉默了下,说出对傅奇同样的话,道:“那我只能让它代表香港地区出海了,会是莫大的遗憾。”
“哦,你这样想。”
“好了,你回去吧,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那我告辞了!”
他走后,陈荒煤在会议室里独坐了半天,反复思量,忽地笑了笑:“我都69岁了,退下来之前再做点事吧,免得以后老汪笑话我。”
而陈奇从文化部出来,不想等消息,无论同意与否,反正先筹备着。
要赶进度,他直接去找田壮壮。
…………
北影厂,住宅区。
田壮壮正在家里跟母亲于蓝说情呢,那叫个声泪俱下。
“老张他家里困难,成分不好,在学校总受歧视,买不起摄影书就硬抄20万字,这四年都是我照顾他,我俩就像亲兄弟一样。
楷歌分到了你们儿影厂,李少红来北影厂了,顾长卫去了西影厂,就老张没着没落,谁也看不上他,只有广西制片厂愿意接收。
广西那是什么地方?一年拍三部片,哪有他的机会?
您不如把他收了,在儿影厂当个导演助理,好歹也是留京。”
于蓝很惊奇,儿子非常叛逆,第一次开口求自己,只得道:“儿影厂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身为厂长,不是说要谁就要谁,我只能尽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