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误会了,我是想到李窑村住两天,你不送我车子怎么开回来?”王伟江解释道。
“你是不是脑子让门挤了,那个鬼地方还在那住两天,我给你说句实话吧,李窑村是全乡最复杂最难缠的村,乡里大小领导躲都来不及你还要去住两天,你这是自找麻烦自寻死路,现在哪有定村干部住到村里去的,最多个把月去绕一次就不错了,我定点的王塘村这都三个季度下来了我才去一次,农村工作你千万不能叫真,最佳方法就是打太极拳,踢皮球,能缓则缓,能拖则拖,到最后来个不了了之。”
“尤其是那些历史遗留问题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解决不了更解决不完,如我们乡光招待费就欠几十万,这都是几任书记乡长留下的欠账,你叫现在的丁伟杰、向永军怎么解决,首先是乡财政穷的叮当响,就是两领导想还也没钱还,其次就是乡政府有钱了,两位领导也不愿还,因为那些钱不是他俩吃掉的,前任吃得满嘴油光抹一下走了,他弄来钱怎么可能还别人吃下的帐,再有谁要的钱谁不自己花,替人还帐那他求爹爹拜奶奶点头哈腰要它干什么,除非吃饱撑的。”
“你说的这些可能就是各乡镇的真实现状,当朝不理前朝事,可我到李窑村就是想把该村真实情况捞个底,做到心中有数,至于你说全乡大小干部都躲着李窑村是不是有点过了,干嘛要躲,只要凭良心做事有什么可躲的,如果事情都能采取躲的方式解决掉,那这个社会反而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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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不跟你说了,你就一根筋吧,下午我把你送过去,希望能如你所愿。”
其实王伟江这个双休日他一直在思考当初国家开挖引淮河时为什么没在引淮河上建桥,解决李窑村进出问题,这不合常规。
国家投资建设的项目一不会亏待地方政府,二更不会亏待当地百姓,只要是合理的附属工程项目只要申报都会立项审批和拨款。如李窑村因开挖引淮河断了出路,那国家理应拨款在引淮河上架设一座桥梁解决该村村民出行问题,当时的李窑村和县乡两级政府也应该提出合理建桥申请,合理的诉求不申请,能要到的建桥钱没有要,不合常规的事里面必有原因,
他利用双休日查了当年修建引淮河的资料和一些其它国家投资兴建的工程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国家决不会与民争利和亏待当地居民,只要因工程影响需要建的附属设施一律拨款建造。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一是当时的村、乡、县三级政府没有一个提出要在引淮河上建座桥解决李窑村的进出问题。二是经过协商不建桥,以赔偿的方式一次性补给李窑村多少钱。三建桥项目申报了,钱也下拨了,但是被截留了,钱被挪到其它地方用掉了。
所以,王伟江想去李窑村把当年村里这块有关开挖引淮河的事情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他也只能到村里了解,以他目前的身份到其它地方了解也不会有人理他,搞不好还会引起他人的警觉,甚至引火烧身。
来到乡政府,王伟江直接来到书记办公室,“丁书记,按照你的要求,我想下午到李窑村住一个星期,把村里的各方面情况作一次全面的了解。”
“行,你以后最好常驻李窑村,因为该村比较复杂,人心也不稳定,打官司告状上访全乡就数李窑村最多,你去了以后一定要把工作做细做实,千万不能让有人上访。”
“好的,我一定把工作做细做实。”
王伟江离开后,丁伟杰自语道,“小子蛮有自知之明的。”他拿出手机给那个不着调的陈宝宝去了电话,“老弟啊,我已经找王伟江谈话了,我让他下午就去李窑村住一周,以后叫他常驻那。”
“哥,你帮我解气我记在心里,你若用得着小弟尽管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决不食言。”
“行行,等哥有事找你。”挂了电话后丁伟杰嘀咕道,“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帮你,门都没有。”
这就是典型的官场两面人,你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不知道他哪次笑容是真诚的哪次笑容是虚假的,他们早已违背了传统的做人法则,一无底线二无操守,他们嘲笑真诚,推崇虚伪,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时间长了就成了人鬼混合体,一会做人一会做鬼,至于担当、信仰、责任在他们心中狗屁都不是,他们心中只有虚为、贪懒、欲望。
午饭前王伟江去买了不少卤菜,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知道怎么和老百姓结交和交流,老百姓虽然都没有多少文化,好多事情都喜形于色,但是他们活得最简单最真实,他们是坚持传统道德标准做人的最后坚守者,他们憨厚实在,始终保持一颗真诚的心。
下午2点,王伟江背着包提着塑料袋来到车上,“你这哪像下去蹲点,分明就是走亲访友,提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苏慧问。
“走吧,李窑村那么复杂,这是我带的防身武器。”
“你就贫吧,就是弄门大炮去也没有用。”
车在乡村水泥路上急驶,田野一片绿意,“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