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的施道胜竟然问了句,“杜长安也被你们市纪委带过来了吗?”
“施副县长,以你现在的处境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你还是如实说说杜长安这份情况说明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钱正波催问道。
“对不起,杜长安说的是真的,我一时糊涂叫他不给西岗乡办理老君山、西岗湖旅游开发项目手续。”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
“身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上不了桌面的事情来,到底为什么?”
“哎,都是因为我那个外甥要干工程,他整天缠着我要我打电话给王伟江要点工程干,可王伟江不给面子,叫他走招投标程序。”
“走招投标程序不很正常嘛,怎么怨人家不给面子呢。”
“走招投标程序那都是算好了的,我那个外甥嫌赚不到钱,他想干议标工程。”
“现在哪还有议标工程,议标是那些几万元的小工程才可以,否则是违反规定的,就因为一次工程没答应你,你就设卡不给人家办手续。”
“一共三次,第一次因为建李窑村引准河大桥,第二次是因为西岗湖、老君山旅游观光大道,最后一次就是老君山旅游项目工程。”自知瞒不住的施道胜干脆把3次都说了出来。
钱正波把此次的谈话记录递给施道胜,“过下目,看看都是不是你说的,若是就在下面签字。”
施道胜看完后在谈话记录下面签了字,“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若没有你可以回去了。”钱正波道。
“没有。”施道胜果断地回道。
当施道胜乘车离开市纪委院内时,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离开市区,车在回去的省道上飞驰,田间碧绿的麦苗把大地遮得严严实实,仿佛一幅油画展现在他面前。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原来是他姐姐打过来的,当他按下接听键时只听姐姐哭道:“弟弟啊,你可要帮帮你外甥呀,他可被市纪委带走了。”
这一消息真如晴天霹雳,惊得施道胜“啊”地大叫一声,吓得驾驶员忙问:“县长,要不要停下来?”
“不要停,继续开。”
刘海涛被市纪委带走,自己刚从市纪委回来,这下真的让他恐慌了起来。好像一切都是对他而来,这是谁有这么大能量竟然能搅动市纪委下来约谈办案,是王伟江嘛,他一个小小乡党委书记哪来这么大能量,绝不可能是他。
当下他最担心的就是外甥刘海涛被市纪委带走,若守不住那张嘴必将坏大事,这些年经他出面暗箱操所弄了不少工程给其干,那要全部把它都给兜了出来,不仅他这个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干不成,而且还会像陈昌平、何国卫一样进去吃大锅饭,真是细思极恐。
车进县城他没去办公室,直接来到他姐姐住处,当他敲门进去后,只见姐姐还在那抹眼泪,“弟弟呀,你可回来啦,赶紧想法子把你外甥弄出来吧,我可就这一个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人是在哪被带走的?”
“就是在公司被带走的,当时他和几个熟人正在公司小会议室打牌玩,突然进来几个人自称是市纪委的,亮明身份后就把他带走了。”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此时的施道胜仿佛身陷入一个无形强大的旋涡之中,一股旋力把他使劲地往下拽,把他拽到旋涡底下窒息而死。
是谁把自己推入旋涡之中的,他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怎么也想不出来是谁,唯一能想到的是王伟江,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王伟江有这个能耐。他安慰姐姐几句就离开,回到办公室后他一如既往地泡茶抽根烟,坐在老板椅上悠闲自得的享受起生活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而为之,不为别的,他是专门做给人看的。他想用此行动告诉同事们,我虽被市纪委叫去约谈,但是屁事没有,这不我又回来了,继续坐我这该坐的位子,盼我进去的人你想都不要想,想扳倒我那真是蚍蜉撼树。
施道胜回到办公室表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一直处于恐惧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外甥刘海涛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