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心中暗自忖度,对他所谓捕鱼之说半信半疑,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笑,未置可否。

正当思绪飘远之际,温衍的声音突兀而沉静地响起,如同寒夜中的一缕清风,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人,是我除的。”

顾念闻言,侧过脸庞,眸光微闪,片刻后才恍然大悟,他指的是顾须之事。恐惧?非也,她的心中竟莫名泛起一丝解脱的畅快。

两人并肩而立,顾念语调平和,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恶有恶报,他终是走上了自我毁灭之路,这是他的归宿。”

温衍终于舍得从那片无垠的天际收回目光,转而以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审视着顾念,那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小姐此番,倒是没急着责怪自己错信了恶人,倒是难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又似真似假地叹息,“我还道,今夜你会自责,又引了一匹难以驾驭的狼入室。”

温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之语,漫不经心中透着一丝玩味,“不过,世事难料,人心更是深不可测,你我皆是在这红尘中踽踽独行的旅人罢了。”

白子墨坠湖之夜,那场无端的争执,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在他心中投下了久久不散的阴霾。顾念望着他,眼中满是无奈与不解,轻轻嗔道:“我岂是那等是非不辨、善恶不分之人?心术不正之徒,怎可与清白无辜的白子墨相提并论?”

温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笑中藏着几分凉意,几分自嘲:“是啊,世间万物,无人能及小姐心中的薛二郎。”这话语间,似有无尽的刺,不经意间触动了彼此间微妙的情绪。

他卸下了平日的温文尔雅,此刻的笑容里,奉承与客套荡然无存,只余一片清冷与深邃。顾念心中微叹,意识到今夜的话题似乎偏离了初衷,于是她轻启朱唇,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今夜造访,实非为旧事重提,另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