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看看你看看,除了没本事的儿子我,谁还记得你啊?别说那些同僚,就是跟你一起从军的老人,估计都忘记了!”
“只有我!只有我!”
刘知远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脸涨得通红,胖乎乎的手指在不断颤抖着,蜡烛火光同样不停摇晃。
少顷他才压下情绪,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挂起画像。
看着画里瘦削的人,刘知远目光深邃,透过画像,隐约看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坎坷艰苦,不知不觉眼角泛起泪花。
此时他整个人沉了下来,常年挂在脸上不曾消散的笑容,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凝重和哀伤。
“爹呀,你不知道,在你死后你那些所谓的好友,连家门都没让我进,更别说给我一口饭吃、一条路走。都好像避瘟神那样,他妈能躲多远躲多远。”
“草!这帮王八蛋!”
刘知远一掌拍在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齿,圆脸上,因为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
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喃喃道:“不过老爹你也不用担心,儿子自己也能混出头。你看看,镇远将军!实权二品!比你当年从四品的威孚将军高多了!”
“那些人我也没放过,祖坟都给他们扒咯!也算给你报仇了,可惜有几个死得早了点,逃过一劫。”
“哈哈哈。”
畅快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刘知远身上涌出得意,背着手微微仰头,颇为骄傲自豪。
站了片刻,似乎感觉累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自顾自低声炫耀:“别看儿子现在只是个二品,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往上爬爬,至少是个一品。要是运气好,当上蜀地督抚也说不定!”
“爹你别不信,儿子的预感一向很准,保准用不了多久!”
似乎冥冥之中的呼应,身后此时竟响起敲门声,管家的声音传来。
“将军,外、外面有人求见。”
“谁?谁要见我?”刘知远问道。
管家答道:“是个公公,宫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