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芍虎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过头盯着兀自叫嚣的景部——左手挠了挠胸毛,右手则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剑柄,跃跃欲试。
景部对芍虎的杀意浑然不觉,咧着嘴看着弘阳,哈哈大笑——
“芈良啊芈良,你让他来砍我,今天我就把脖子伸在这里,你砍啊!你砍啊!”
景部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往前走了两步,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瞅着弘阳,然后微微低头,露出自己的脖颈:“来啊!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弘阳快哭了!
我就是想救几个族人而已。
为什么闹成了这个样子啊!
老景充在一旁怒喝一声:“弘阳!赶快放下你手中的剑!不得造次!”
“你要认清楚形势!”
“不要做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你也不想看着你弘氏一族被灭族吧?”
景部则整理了一下领口,哈哈大笑:“父亲勿忧——弘氏,鸟粪那么大的一个小家族而已,岂敢在您这威震八方的景氏族长面前造次?”
“话说回来,这芈良小儿也就是口嗨罢了。”
“他若真想杀我,何必把剑递给一个胆小鬼?”
“今日我站在这里,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
弘阳满头大汗,不禁求助似地看向青铜轺车上的熊午良。
他确实曾经为熊午良帮过忙,但当然算不上是曲阳侯麾下的核心嫡系——马上将要逆转局势的‘推恩令’,他是不知道的。
和所有人一样,弘阳也觉得熊午良绝不是老贵族们的对手!
如今被架在这里,简直就是架在火上烤啊!
而熊午良似笑非笑地盯着弘阳,一言不发——
推恩令马上就要发布,老贵族们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届时会有很多权势地位比弘阳大得多的贵族子弟来投效自己……留着弘阳,已经用处不大。
但是,这厮好歹也帮过自己不小的忙。
今天,是熊午良给他的一个机会!
弘阳若能自绝后路,一剑斩下景部的狗头,便是他彻底效命于曲阳侯的投名状——今后,熊午良自然也会拿他当作嫡系心腹看待。
反之,这个机会便永远消逝了。
至于许佑和许氏一族,已经把路走窄了——后推恩令时代,熊午良仍然还会奖赏许氏一族曾经在郢都房地产拍卖会上的功劳,但肯定不会再有什么破格的重用。
而弘阳和弘氏一族,能不能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他此刻做出怎样的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