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年节已过,已入春分。
贺薛念的身子看起来仍然没什么起色。
每日仍然需要服用汤药调养。
“娘亲,真的没大碍吗?”
“嗯,无事的,月月不必担心。”
徐弦月眼瞧着贺薛念饮了一整碗汤药,递送了一颗蜜饯塞到了她的口中,糯声道:
“娘亲吃这个,可以压苦的。”
贺薛念就着她的手含下了蜜饯,温声道:“月月今日书背的不错,娘亲允你休息半个时辰。”
徐弦月喜出望外,双臂环抱着贺薛念的脖颈,亲昵的与她面颊互蹭:“当真?”
“娘亲最好了。”
贺薛念捏着徐弦月的软乎乎的掌心:“娘亲做了你最喜欢的“糖浆果子”,已经命小舒去取来了。”
“糖浆果子”与糖葫芦的极其相似,不过“糖浆果子”的原料却并不仅限于红果。
都是将混着蜂蜜熬煮粘稠的黄糖浆均匀淋裹在果碎之上。
稍作凉却之后,每一颗被糖浆包裹的果碎就好像琥珀一般亮闪闪,酥脆脆,是徐弦月近来最新心头好。
徐弦月不待贺薛念说完,笑吟吟起身道:“今日日头暖和,我要带去小花圃,一边赏花一边吃。”
徐弦月所说的小花圃与此处院落相距不远,里面好些花卉是徐远山千挑万选精心为母女栽植赏玩。
如今春时,虽是不曾完全盛开,也有好些娇嫩的花苞打头。
贺薛念无奈摇首,也不曾阻拦,只吩咐身侧的小蝉跟紧一些徐弦月,便目送二人出了院子。
贺薛念重新回到案几前翻阅徐弦月近日抄写的“课业”,却也不过几刻钟,就看见小舒满头细汗,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贺薛念心觉不妙,看着她道:“怎么了?”
小舒咽了一口气:“小姐和二小姐还有大夫人吵起来了。”
贺薛念立时起身,急急向外走去,“详情如何?路上与我边走边说。”
……
小花圃休憩屋舍
已经有仆婢取来药膏,替徐弦月与徐明曦大致涂了一遍伤处。
小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瑟瑟地将徐弦月护在身后,面对着疾言厉色,怒目圆视的杨氏,心里虽惧,却也强撑着胆子不愿意落了下风,怯怯抬眼看她:“大夫人,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我们小姐与二小姐差不多年岁,能有什么坏心思。”
杨氏扯过身后的徐明曦,推到徐弦月面前,怒斥道:“什么坏心思?我瞧着这小妮子心思不少,你瞧将我的曦儿的脸弄成这满头脓包,来日还如何出门见人?”
“若是落了什么疤痕你们可担得起?”
小蝉不服气道:“凭什么单说此事是错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脸上也有伤痕,与二小姐同样受害!”
杨氏伸臂抬手就要冲小蝉扇去:“你这小贱婢还敢与我顶嘴!”
小蝉抱着徐弦月,紧闭着眼准备生受了杨氏这一巴掌,等了几息,预想中的疼痛也并未落在面上。
悄悄抬眼,只见得一席淡青衣角挡在二人身前,直接将杨氏的手腕中途拦截钳握,声色柔婉却不失强硬道:
“大嫂,有话好好说。”
小蝉欣喜得快要哭出来了:“夫人!”
杨氏甩脱了贺薛念的钳握,按了按一旁抽噎不停的徐明曦的肩膀:“你自己看!”
贺薛念转眼便看见徐明曦素白俏丽的小脸,大大小小满面红肿,像是蚊虫叮咬一般,却又比普通蚊虫叮咬更厉害些,徐明曦的小脸肿得像一个形状不均的发面馒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贺薛念拧眉,心有所感回头又看了一眼徐弦月,果然,徐弦月的小脸与徐明曦的状况亦是不相上下。
贺薛念弯身,揽着徐弦月肩膀,虚虚触着她的脸心疼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弄成了这般。”
徐弦月极力睁着眼睛,齿颊含糊唤道:“娘亲,真的不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