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我敬你是个清官能吏才和你多说几句,若是其他世家禄蠹,贺某根本不屑于多言。”
“我亲身入过贼窝数年,才知道他们本是军户、匠户、渔户、灶户、马户、商户,还有数量更多的农户。”
“若非活不下去,谁愿意落草为寇?他们听说我是读书人,便请我做大当家的,不为别的,只为活下去,不被差役、府兵拿去砍头。”
“我感激他们的信赖,留在山中划地治事,将山寨经营得富庶,这才引得其他山头众人入伙。这些山头首领不是老童生便是落弟秀才,都是读书人。”
“我正是在那时才明白,朝廷利用科举耗费读书人的精力,就是怕这些聪明人领导百姓造反而已。”
“当年我的平天寨中有一员悍将李解,被我用为贪狼校尉。李大人,你可知,他参与过南诏平乱,立有先登、陷阵、斩将、夺旗四大首功!”
“结果如何?可笑得很,领军都督连个小小校尉都不舍得给,直接安排子侄顶替军功!还因为他带着同乡闹事,踢出了边军。”
“后来我与他不打不相识,引到山寨坐了第二把交椅。奈何,他终究不甘一生顶着贼名,终日借酒消愁。我知道他的心事,便派他归乡。”
“李解曾给我传书,在孟津县当了驿丞。呵呵,他是以一敌百的勇将,朝廷就给了个迎来送往的卑微小吏相酬!为何?只因他出身低!”
李少卿知道贺玉荣所说不假,这种事他看得多了,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谈起,“那李解后来如何了?”
贺玉荣黯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曾言想重回山寨,继续当我的贪狼校尉,结果却是杳无音讯。后来我派手下人到孟津查访,也没什么消息。”
“只是听说驿站曾失火,不知道他是否死于其中。不过,他的同乡竟然也没了消息,我怀疑是得罪什么世家公子,或者州县官员被杀了。”
贺玉荣面现嘲讽的笑道:“说起来,陆家小儿还算收敛,只打断我的手骨,到底没有让我母子消失。毕竟武安侯只是三、四流小世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