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个由头,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个敢站出来的刺头儿,那便立刻想要为他敲边鼓,大闹一番,宣泄心中的郁气不说,还要让官府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此后再别设立什么算学、物理、化学这样恶贯满盈的学科!
“不知道他会如何反驳……”
“这个天一君子,真是有些辩才在。”
“我觉得实事求是说得很对啊!”
“二十四条谬误,君庸你怎么看,我年岁大了,只觉得如坠云雾,似乎懂了又似乎转头就忘——你说这个会是考点吗?”
文字的力量是巨大的,这一日,天一君子成了云县名人,大有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味道,而且立刻就在小部分人群中拥有了较高的声望。不少商人和前书生都在发动自己的人脉,打听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叶仲韶、吴昌时这样的学校同僚,彼此也在疑神疑鬼,猜疑着张天如是否就是天一君子,叶仲韶知道张天如投了好几篇稿子,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张天如小小年纪就有胆量写出这样的文章——他才二十岁呢!
“也不知道谢六姐心胸如何,若是狭窄些,只怕他在此处是呆不久了——他今日是请假了吗?怎么没来学校上课?”
“沈编辑,道理不是这么说的。”
正当叶仲韶有些忧虑地和吴昌时谈论着张天如去向的时候,刚从乡下回来,正要在城里上一周课的张天如,却是坐在了《买活周报》云县编辑部里,大胆地直视着眼前的女编辑——许多比他年纪更大的书生还做不到这点哩,若是不带了色欲,他们几乎不能正当地盯着女人看,而张天如却是完全把沈编辑当成了同性一般,坦然而又严厉地直视着她,厉声道,“既然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那么六姐便应当要给予我们这些想要发言的人,可以去调查研究的基础,要教导我们如何才算是真正的调查研究。”
“既然要避免二十四种逻辑谬误,那除了如此简单的解释之外,也该要刊发教材,详解‘逻辑’,以及逻辑中普遍存在的规律与谬误。”
“既然要有新的真实、客观、冷静的文章发表,那六姐就该提供这些文章的范式。既然要翔实数据支持,那就该指出百姓们获取这些数据的渠道!”
张天如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谢六姐写文批驳的对象,居然丝毫都没有不安、沮丧,所谓的含羞而走更是无从谈起,此刻,这个年轻俊朗身材挺拔的书生,竟似乎还带了一丝得意,理直气壮地向沈曼君讨要着自己应有的待遇。“既然我的文章,也提供了一些积极的意义,那就该给我应得的报酬和政审分——”
“沈编辑,我的政审分呢?去哪儿了?”他伸出手来,开始催分了,“怎么能只字不提,你们赋予政审分的章程,怎么还没有出来!可不能吞没了我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