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晨光,许老爷子眯眼盯着那乞丐似的人影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那真是自家二儿子许强胜,立马怒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人打成这样,是谁打的!”

王家兄弟倒是甘于承认,直截了当道:“我们打的,怎么着吧?”

“欺人太甚,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干嘛动手打人!”

“好好说?”为首的王老大扬了扬下巴:“这王八羔子大半夜抹黑爬我嫂子的床,给我早死的哥戴绿帽子,这种畜生我打死他都不为过,现在能把人给你们送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以后再要让我在王家村看见你,许老二,那可不是你掉两颗牙能解决得了的!”

放下狠话,王氏兄弟挥挥手走了,许老太看看地上狼狈中又带着猥琐的儿子,要是他没媳妇也就罢了,偏他有儿有女竟然做出这种没有礼义廉耻的事来,全家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虽说是一大早,但这番动静也足以叫街坊四邻听得真真的,许强胜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隔壁村跟寡妇厮混,不到中午就已经被传得满村子都知道了,为此就连大队长李有才和党委书记还对许强胜进行了通报批评和思想教育。

严令许强胜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要接受全面的思想改造,他每天晚上都必须去夜校报到。

许老太缓了半晌才算顺过气,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门外大骂许强胜:“一个寡妇的破裤腰也值当你去摸,你是没见过女人啊!”

“我含辛茹苦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孽障,当人不办人事儿!我还不如生出个蛤蟆出来!至少他知道呱呱叫两声,干点儿蛤蟆该干的事儿!”

“放下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管,上赶着去别人家卖力气,你娘我裹着小脚,怎么生了你这个裹小脑的蠢蛋。”

许瑶头一次见许老太发这么大的火,语言词汇量更是惊人,她都已经由衷感到钦佩了。

一夜之间,许强胜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只能窝在还没晒干的湿炕皮上凑乎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