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日短。
下午四点过,太阳就有些往西偏,被敖子山遮挡的地方,已经暗了下来。
这个时间段,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
但,一声凄厉的哭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刘玉成家的院子。
刘玉成坐在院子里,抱着枣树不撒手。
刘板和刘锐使劲拽着刘玉成的胳膊,刘玉成老泪纵横,使出浑身的力气也不肯动。
他不能走,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老大,老三,爹求求你们了,爹不能走啊!你们这是要让爹去死啊!”
刘玉成一辈子基本没掉过眼泪。
爹娘活着的时候,他心眼活泛,基本没吃着啥苦,分家的时候得的又最多,后来结婚了,找的婆娘又是个听话的,打也不吱声骂也不还嘴,孩子也听他的话,他在家里说一不二。
在生产队他也混的不赖,虽然队长不是他,但陈富贵耳根子软,有啥事只要他张嘴,基本上就能说服陈富贵。
可是他刘玉成怎么也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要被自己的亲儿子给赶出去。
“爹,你干嚎啥啊?俺们又不是送你去死,真是的,嚎的人心烦。”
刘锐看着他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身上也埋埋汰汰,嫌弃的不行。
“爹,俺都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这是为了咱这个家,为了你儿子孙子,你咋就想不开呢,非得让俺们把你抬出去?不嫌丢人现眼啊?”
刘板说话没刘锐那么难听,但意思基本一样。
老二刘锋站在一边,几次想要上前,都被媳妇王水芹死死的拽住,眼神里充满威胁。
耿桂兰瘫在门槛上。
她想上前,但她害怕。
这几个儿子都跟狼崽子似的,这是铁了心要把刘玉成给赶出去,如果她上前,万一也被儿子们赶出去呢?
她不想离开这个家。
“爹,俺爷这是咋地了?脸上都是大鼻涕,太埋汰了!呕!”
刘板的大儿子刘东升翻了个白眼,一脸恶心的拖了冰车出去玩了,完全没理会他爷。
刘东升虚岁已经十岁了,是刘玉成的第一个孙子,是在刘玉成的怀里长大的,结果.......
刘玉成忽然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