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期的许仕,是桀骜不驯的,是胸怀大志的。
当家里人还盯着田里的稻苗什么时候能够长出来,每亩地能不能多产一点粮,年底能不能买得起一块猪肉的时候,许仕的眼光就已经越过平原越过高山看到了个人以及国家的命运。
因为生活所迫,他不得不每天帮着家里种田、打猪草、捡羊粪,但他从来没有因此就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他从村里一个赤脚大夫那里软磨硬泡的得到了一本本草纲目,尽管字认识的不多,仍旧看的津津有味。
赤脚大夫文化也不高,但看到他对这些感兴趣,就经常把他带在身边,教他辨认一些最基本的草药,学习最基本的药草知识,他如饥似渴,赤脚大夫看他天赋好,就到家里劝父母供他读书。
愚昧的父母只看得到现成的劳动力,怎么能看到人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命运,赤脚大夫干脆自掏腰包,把他送进了县里的小学。
那些年,他的日子是苦的, 但也是甜的,他接触到了许多许多以前从不曾见识过的东西,他可以借着油灯读书到天明,也可以跑到县里的医院免费帮忙,从而学到更多的医疗知识。
十六岁,他考上了医学院,成了整个医学院成绩最好的学生。
小时候的梦想在那一刻变得具象化,他觉得可以凭一己之力撑起华夏医学,可以重振中医的辉煌,他为此拼命的学习,结交跟他有同样想法的同学。
那个时候的他,就像眼前的江明浩一样,眼中有光,说话铿锵有力,怀揣勇往,只是现实啊,打断了他的脊梁也打断了他的理想。
靠一人之力,终究难扛历史滚滚前进的车轮,世界都在为西医让步,中医已经开始没落,别说重振中医的辉煌,就是能保住中医的一丝荣光都难上加难。
“你也认可中医药会败给西医药。”
半晌,许仕收回目光,继续给已经擦破了表皮的三七松土,淡淡的说道。
语气是不带任何怀疑的笃定,一个能够研制出吡喹酮和乙胺丁醇的人,怎么能对中医药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和信心呢?
提起中药,也不过是为了和他寻找到一个共同话题罢了。
“许老先生,我提取出了卷柏纯液。”
江明浩没回答许仕的话,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卷柏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