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其实是个聪明人,可就像人人都有自己越不过去的坎一样,容越祺成了她的坎。
在这世上大多数人看来她儿子已是无药可救,除了花楼的如霞,大概没人会觉得这是个好人。
可只有亲手把他带大的花氏,记得他小时候得了点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娘。
在后宅如履薄冰的日子,母子俩相依相伴地走过,儿子还是一个小小人儿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花氏的支撑。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一个宛若换了芯子的陌生人。
花氏想来想去,儿子以前不这样,一定是那个花楼的如霞把他教坏了。
她去了花楼,花了银子见到了如霞,花氏想不明白这么俗艳的女人怎么能把儿子迷成这样。
一位绝望到不知所措的母亲,只能让如霞离自己儿子远点儿。
当晚,花氏被暴打。
这一次是一瘸一拐的花氏去买了耗子药,想着同归于尽吧。
忽然又想这条街上卖的如果也是假药呢?疼得死去活来,还偏偏死不了。
打了花氏之后,容越祺又拿着银钱去哄今天受了委屈的如霞,甩门走了。
花氏看着所剩无几的银子,想着没钱了,那欢场中的女子也就不会搭理他了。
是不是儿子就能浪子回头?
又忽然觉得自己像伍思玉,只是她被容怀山暴打,还在谈什么夫妻是要白头偕老的。
而今自己被儿子容越祺暴打,还在想儿子能浪子回头。
没钱的日子说来就来,容越祺将母亲身上的镯子耳环都抢走了,这次又花光了之后,花氏这里再也榨不出任何银子。
花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这却是她自己做伪证得来的。
宋瑛那边却喜忧参半,本来容越祺既然冒了头,宋瑛打算动手了。
可小儿子容怀远历时两三年的赈灾与灾后重建终于完成,回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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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面圣,回来时拜见过母亲后,提出去父亲墓前祭拜。
父亲去世和儿子娶亲,两件大事,前后时隔一年多,他都未能回来。
有皇命在身,先国后家。
那边许多千头万绪的事务都是他从头负责起的,也只有他有相机决断之权。
他若是离开几天,不少事的进度都得随之停下来,怀远只修书两封,一为祭文,一为祝福。
这两件家中大事,容怀远一件事后得知一件事先得知,一悲一喜。
父亲身死这事,因是被人谋杀,他回来之后,还是换了便服以死者儿子身份去官衙问了案子的始末。
宋瑛知他内心起疑,怀疑是自己动的手,那就由他去问去查,这事千真万确就是聂泉做的。
果然怀远从衙门口回来,只对母亲提了想去祭奠。
宋瑛道:“去吧,也是应该的。”
怀远在朝为官,孝道十分重要,总不能在这事上让人挑出毛病。
可等怀远真的带着妻儿,明黛和四小只,甚至新儿媳妇严丹琦要去祭奠容若知时,宋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